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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瑶眼睛通红,唇色苍白,满脸泪痕。
她单手撑着身后门板,缓慢站起来。
莫书清下意识抬手要扶她,被顾温瑶低头反手打落手臂。
顾温瑶固执又倔强的自己站稳,强撑着脸上的笑,明晃晃的眸子含着水雾看向莫书清,“莫书清,早知你这般看我,我这些年何必念着你。”
“我那一封又一封寄往岭南的信,就是扔在岭南的河里泡在水中,也该有个水墨痕迹飘回京城。
你说我冷漠,那你呢,你有心吗。”
“既然不想联系,为何不说清楚。
你哪怕回一封信说不再联系,我又怎会像现在这般胡搅蛮缠不知进退!”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是没人要的狗吗,非要千方百计对着莫书清摇尾乞怜求她看自己一眼?
顾温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笑谈。
“你,你说你给我寄了信?”
莫书清往前半步,音调哑然,带着茫然,“你什么时候给我寄的信?”
莫书清刚离开京城到岭南的时候,给顾温瑶寄了无数封信,可从来没收到过一封回信,甚至她回京城找顾温瑶的时候,得到的答案也是顾温瑶不愿意见她。
莫书清那时站在顾府后门,哪怕被顾舒枫推进雨里也没走,直到那回话的门人过来,说的是:
‘我家姑娘是侯府嫡女,你现在是县令之女,身份差别悬殊那么多,还是不要往来了吧,免得连累我们顾家。
’
也是从那时起,莫书清才没往京城寄过书信。
但她在岭南位置不变,从未从县衙那里收到过一封来自于京城的书信。
顾温瑶笑着,“嫂嫂果真不似我这般幼稚爱哭,瞧瞧嫂嫂这无辜茫然的神情,定是进过粤剧班子。”
她轻叹,音调都带着颤,昂着脸抹掉眼尾泪水,“只可怜我寄出去的那一千四百多封信呐,光邮寄的费用就花了好些。”
路途遥遥,信件慢慢。
每一封寄出去的信都带着思念跟期待,一寄多年从未有回音。
顾温瑶不是没想过去岭南,可她身子太差,许是没到岭南境界人就先没了。
曾经隔着遥远距离对莫书清生出的希望绝望埋怨气恼,此时见着她的人了,才发现自己在她眼里,原来什么都不是。
易芸回来,见顾温瑶状态不对,连忙上前扶着她,“姑娘。”
顾温瑶这才靠在易芸怀里肩膀轻颤咳了起来,她低着头,余光瞥见莫书清的脚尖朝着她转动,衣摆跟着起了涟漪,对着她想伸手又缩了回去。
饶是如此,闹到这般田地,顾温瑶竟还想着莫书清能把手搭在她头上……
顾温瑶眼睫垂下,轻声道:“今日身体抱恙,不能陪嫂嫂吃饭了呢,嫂嫂请自便。”
莫书清声音轻轻,“我……”
“以后此君院里的事情,全由嫂嫂做主,”
顾温瑶抬眸看莫书清,脸上什么情绪都没了,只剩倦怠疲惫,声音有气无力,“那账,嫂嫂若是愿意理就理,不愿意的话且放着,等我明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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