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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前,温鱼曾经在手机上看过无数遍这条路。
平芜市的银杏黄得比较早,九十月份,其他地域的银杏还翠绿之际,银杏北路的银杏已经步入一年的尾声。
就是现在,就是这里,平芜市视野最开阔的打卡点。
道路两旁的银杏像是金黄的缎带,从眼前一直延伸到道路尽头,在即将触碰到城市天际线时,和夕阳融为一体。
而在那里,正是贯穿平芜这座城市的芜江。
江水浮光跃金,在此刻看来,像是一卷洒满了金子的画卷,末日的降临并没有影响银杏的生长周期,也没有影响这副景色的壮阔,温鱼从包裹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谢楼看他:“拿手机干什么。”
温鱼道:“我要拍照。”
谢楼:“?不是早就没电了?”
“我在加油站充过电了呀。”
温鱼道:“虽然现在不能通讯,不能上网,但拍拍照还是可以的。”
谢楼从自行车上下来,单手扶着车把,任由温鱼坐在后座上捣鼓手机。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卡拍照的人,应该也只有温鱼了。
“楼哥,往左边挪一点,挡到晚霞啦。”
温鱼像模像样地举起手机,谢楼老老实实地朝左边挪了一点:“可以了不?”
温鱼点头:“ok。”
谢楼瞧着他认真拍照的样子,压了压唇角:“喂,温小鱼,你怎么不拍我?”
温鱼的镜头晃了晃,如谢楼所愿,对准了谢楼的脸:“那你笑一个。”
两人一不认路,二没有像样的交通工具,但就这么不慌不忙的,硬生生在银杏北路浪费了快一个小时,直到太阳完全隐没城市天际线,才重新骑车出发。
入夜,晚风凉飕飕地从身侧刮过,温鱼趴在谢楼背后,突然问谢楼:“楼哥,脸还疼吗?”
“疼啊。”
谢楼倒吸了一口凉气:“比手还疼。”
温鱼的手揣在谢楼的衣服包包里,隔着里面一层薄薄的面料摸了摸谢楼的肚子以示歉意:“我下手好像是有点重。”
不待谢楼蹬鼻子上脸,温鱼话锋一转:“但你活该。”
谢楼:“嗯?”
温鱼用脑袋顶住谢楼的后背,话题突然扯得很远:“楼哥,我想到你要补一个什么生日愿望给我了。”
温鱼的成人宴,本该在三个月之前,高考结束后举办,但非常不凑巧地没办成。
谢楼给他准备的礼物自然也没有送出去。
过了三个月,温鱼始终也没提过这回事,今天突然提起来,谢楼道:“补什么?”
温鱼抱紧了他:“先不和你说,等进了区再告诉你,总之,你要保证,如果我们两个非常幸运地没有变成丧尸的话,你就一定要实现我的生日愿望。”
“行。”
两人沿着银杏北路骑了很长一段,空气异常安静,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隔了挺久,温鱼突然开口:“楼哥,还是怪我,本来你可以直接去芜江大学,等待撤离的,现在受伤了,他们肯定不会收我们。”
“怪不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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