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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晏之闭目不言,呼吸缓缓放轻放柔。
又等了一刻钟,薛如意又压低声音问:“表哥,你睡着了吗?”
黑暗里回应她的依旧是绵长的呼吸声。
薛如意扒在被子边缘的手缓缓下探,紧张的咬着下唇。
五官灵敏的王晏之感觉到被子在拱动,然后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探了过来,先扒拉住他右手小拇指,然后一点一点滑到他指根,又扒拉住第二根,重复方才的动作。
小心翼翼、轻拢慢捻的巴拉。
痒意顺着指尖漫延,整个手都有些麻了。
黑夜静谧寂静,每一次的接触都痒进王晏之的骨子里。
就在他心絮浮动间,听见如意娇娇俏俏的感叹:“这手,真好看,要是摆在木格子每日欣赏就好了。”
“可惜不能剁!”
王晏之手指猛地抽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转身朝里睡去,只是两只手牢牢的笼在身前。
黑暗里的薛如意细细索索了一阵,打了个哈欠渐渐睡着了。
可能是方才听到的话太过惊悚,夜里王晏之做了一个梦。
梦见薛如意拿着后厨斩骨头的刀追着他砍,从桃源村东追到西,又追着他一路去了上京,最后一刀剁下他的手,气呼呼道:“让你骗我!”
王晏之猛然惊醒,指骨还在隐隐作痛。
窗外晨光朦胧,他坐起身,指尖揉揉发胀的额角,苦笑出声:如意的性格,要是哪天发现自己骗她,估计真的会追着他砍吧。
“表哥,下来吃饭了。”
他昨晚沉浸在梦魇里,居然头一次没注意身边的人已经起来了。
王晏之快速穿戴洗涑好,拿上县学统一的青裳往楼下去。
其他伙计还没来,倒是住在店里的春生格外勤快,忙前忙后帮忙端早餐上来。
薛家五口围坐在四方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见他下来,周梦洁温声道:“安子,待会让如意送你县学。”
王晏之坐到薛如意一边,顺手端起她推过来的粥,“今日不是要开门做生意吗,我可以自己去县学。”
薛二插话:“那哪能啊,自从你成了县案首,时常有小姑娘到我们如意楼溜达,听说还有不少闺阁小姐去县学门口逮人。
你一个人去,弱柳扶风的半路被抢了怎么办?以后都让如意送你去,好叫那些人知道你名花有主。”
“不至于……”
王晏之喝了口粥,发现如意目光又定在他拿碗的手上,于是不动声色以袖掩手。
薛如意立刻伸手给他把袖子挽了上去,蹙眉道:“袖在太长容易沾到粥里面。”
王晏之:“……”
“怎么不至于,古人不就是喜欢榜下捉婿?将来安子考中状元我们都要跟去保护才行,这身板太容易被捉了。”
薛忠山表示同意。
周梦洁笑道:“状元还长着呢,想那么远做什。”
一家人正聊着天,春生露着一口白牙,跑过来问:“薛大厨,后头的火要不要先生起来?”
薛家人互相看一眼,薛大放下筷子,挑眉道:“不用,把外头的桌子全都擦一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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