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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忠山气哼哼带着薛二从学堂回来时,家里气氛一度紧张。
他看看躺在床上包着额头昏迷不醒的人,又看看自己沉默歉疚的妻子和儿女,迟疑一秒问:“怎么了?”
周氏轻咳一声打破凝重,把方才的事说了。
薛忠山一听,急忙问:“那,人没死吧?”
周氏摇头:“没死,但气息很弱,伤到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本来救人是好事,万一真死了,倒是他们家不是了。
薛忠山拍拍闺女的肩,安慰道:“别难过,要不是你他早死了,也不差你这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梦洁踩了脚,当即憋住一句话也不敢说。
薛如意委屈:她真没动手。
周氏看看薛二,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学堂那边怎么说?”
薛忠山想起薛二的事,当即气愤又无奈的道:“乡老一见是老二,怎么都不肯收。
说是教不了老二,让我们另寻高明。”
桃源村的夫子是村子里李姓乡老开的,乡老已经年过六旬,学问尚可,为人刻板刚正,村子里想读书的人家都把孩子放到他那去启蒙。
薛二是个坐不住的,读书那会儿天天在课堂上搞小发明。
什么把书本撕了折纸飞机,好好的毛笔折掉里头塞细细的木炭,桌腿截断搞升降,最离谱的一次不知怎得把乡老头发都烧着了。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光收缴的小玩意就有一箩筐。
这小子就是不肯好好读书。
学堂里的其他孩童还最喜欢同他玩闹,连乡老自己的孙子都被收缴的小玩意勾去注意力,无心读书了。
乡老气得请了几回家长,最后无奈又委婉的表示:孩子他真教不了,就不是读书的料,还是领回去自己吧。
这些年好不容易快忘了被薛二气死的恐惧,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让他进学堂了。
薛忠山恨铁不成钢的瞪薛二,薛二无耐耸肩。
周氏叹了口气道:“算了,他这么大再去村里的学堂也不合适,改明儿你带他去县里问问。
县里不是有秀才开的私塾和县学吗,贵就贵些,能上就好。”
县里有两家私塾,都是到了年纪,不想再科举的老秀才开的。
每年的束脩都是二两银子,伙食费住宿另外算,还有一所县学,县令大人办的,算是公学,每年束脩要四两,伙食费和住宿费加起来一年的七八两,寻常人家还真读不起。
薛如意正想着,二哥去县里读书的花费就听见床上昏迷的人有了动静。
她低头看去,对上一双茫然无措的眼。
薛家人其他人也注意到床上的动静,立马全围上去。
床上的人眼睫不安的抖了抖,小心翼翼伸出透白的指尖,揪住被子慢慢往上拉,然后盖住大半张,只露出一双眼。
这小白兔的模样令薛家人微僵,都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床上这人感觉同刚醒来时不太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又不好说。
“你?”
薛大刚开口,床上的人猛然将被子拉高,只露出一个发顶,整个被子都在抖,显然害怕的紧。
隔了会儿又把被子拉下来,目光试探的从薛家人脸上一一扫过,开口说了第三句话:“你们是谁?我是谁,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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