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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将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跑了个遍,想要说服这些人买下甄家的布匹和瓷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即便张县令只是个五品小官,但他身为地方父母官,没有人敢得罪。
再加上那些流言很快扩散开来,短短几天时间,甄家商铺的顾客少了许多,情况并不乐观。
甄远山嘴角起了一排燎泡,身上的袍子也宽松许多,甄家这么大的家业,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徐氏后悔不已,“都怨我,若是当初我不让玉棠在花朝节那天出去,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甄远山脸上疲意尽显,整个人老了许多,“生意上的事情是小,玉棠长得好,如果张韶元还打着玉棠的主意,我担心等甄家倒下了,咱们就护不住玉棠了。”
徐氏脸色一白,心里万般焦急,病急乱投医,“若是…若是咱们现在赶快给玉棠说门亲事,等玉棠成了亲,张县令总不至于非要让玉棠嫁给他儿子。
最好找一个家世还不错的,也能帮着咱们甄家度过这次的难关。”
甄远山叹口气,“你说的容易,现在县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哪个愿意与甄家结亲!”
徐氏出着主意,“要不从玉棠的那些同窗中选一个?玉棠的同窗在咱们家的学堂读书,总是有几分交情的。”
“同窗?”
甄远山皱眉沉思,突然想到一个人,眉间的皱纹渐渐舒展开。
*
“甄老爷,您怎么来了?”
听到叩门声,王娘子出去一看,很是意外,赶忙将甄远山请进屋。
王娘子上了茶,她自是认识这位甄家大老爷,她的丈夫阮秀才曾在甄家学堂教过书,甄远山闲着没事怎么会来阮家?
甄远山呷了口茶,四处打量一下,收回视线,“王娘子,你是秀才的娘子,如今又是院案首的娘亲,你可养了个好儿子啊!”
这话一出,他觉得不太合适,阮亭也不是王娘子养大的。
王娘子脸上堆出笑,顿时洋洋得意起来,“阮亭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比不过甄家的少爷做生意的能力和手段。”
甄远山转了下玉扳指,不欲说太多废话,“阮亭在甄家学堂读过一年书,这孩子年少有为啊!
王娘子,阮亭可说亲了?”
王娘子一愣,“还没说亲,他总是待在府学读书,也就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待了几天,平日我也见不到他。
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正为他的亲事发愁呢!”
甄远山朗声笑起来,这正合他意,“王娘子,实不相瞒,今日我登门是来说亲的。”
徐氏提到了甄玉棠的同窗,甄远山很快就想到阮亭,没有比阮亭更合适的郎君了。
“说亲?”
王娘子颇是惊讶。
甄家虽是商户,却不可小觑,泰和县大半的商铺都是甄家的,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甄家的大老爷甄远山还结识不少人脉,在府城也有关系,手里掌握着县里不少人的营生。
就连王娘子和阮娴平日绣的荷包等绣品,也是送到甄家铺子里。
而阮家家境贫寒,王娘子怎么也没想到甄远山会亲自来说亲,“甄老爷可是在说笑话?”
“王娘子误会了。
阮亭这孩子在甄家学堂待过一段时日,我也算是看着他考上秀才的,他年纪不大,却勤勉上进,又天资聪颖,是个好孩子。
我那侄女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思来想去,我便想到了阮亭。”
甄远山笑着道。
王娘子问了一句,“甄老爷的侄女是?”
甄远山解释道:“我那侄女名字叫玉棠,是我三弟留下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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