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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猴子望着猩猩。
尽管外表看着相似,但其实并不为同类。
说实话,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刺眼,也觉得刺耳,从而一些本应由她配合的仪式,也只能由周遂替她代劳。
期期其实并不明白,人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拉着活人整这一套套虚晃的仪式呢?可所有人都坚持一定要做这些,她说这样你爷爷才能真正安息,走的体体面面。
话都会说,一个比一个说的漂亮,可又有谁在爷爷生前对他好一点呢?
做人真是无聊。
死去的时候不能丢□□面,活着的时候却因为生活中很多事都可以舍弃尊严。
堂内被请来做法事的老尼姑还在唱着一段又一段令人催眠的经文。
期期却只是怔怔地望着供台上摆着的那只颜色已不再鲜亮的酱肘子,心里默念道:爷爷,下雨天容易生霉,肘子要快点吃掉,不然会拉肚子的。
“期期,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期期转身,望着周遂手中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艇仔粥,一时只觉得油气翻滚,被重得反胃到想吐。
“拿走。”
“一直不吃东西,身体会坚持不住的。”
周遂举着勺子,用自己少有的耐心地哄着她,“吃一点吧,明早我们还要送爷爷出殡。”
期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欠佳。
何况刚才当季红彬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时,还是眼前的这个人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自己前面,才令季红彬悻悻而归,无功而返。
“谢谢你,我知道了。”
“那就吃一点点,行不行?”
期期不再说话,只是摇头。
周遂也有些泄气。
锦衣玉食地做了三十多年公子哥,第一次发现伺候人的工作竟这么难做。
牛奶藕粉米线面条艇仔粥,一样接着一样地换着献殷勤,却还是统统行不通。
“那我拿去放一边,等一会热了再给你拿过来……”
“我不需要。”
“期期,三天了,看见你这样,爷爷要是泉下有知都没法安心。”
周遂脚步停滞,眼神中透露着柔情的悲悯。
他一身黑衣,仪态挺拔,面容映着堂内的明灭烛火,更显五官线条优越,气质不入凡俗。
“没法安心就回来啊……”
“别说傻话,期期。”
“我说错什么了吗?”
期期垂下脑袋,一根根的掰着自己僵直的手指,“他这么轻易就走了,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他还没吃到今年的香椿头和炒槐花呢,他每年春天最爱那一口了,你让吃完再走啊。”
周遂瞬间缄默。
期期爷爷今年八十九了。
虽然这次的脑溢血没能来得及抢救回,走得很遗憾,但从另一角度来说,这样毫无防备的离去对老人家来说没有太多痛苦,其实也不能不算做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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