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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期执拗,且不带任何迟疑,回身取过安妮店门口的伞就急切地投入雨幕之中。
伞沿落下深深的阴影,近乎将伞下纤细的身影吞噬其中。
周遂有些担心。
他忽然很想陪她一起。
他连忙用纸巾包好了地上的汤圆丢入垃圾桶。
继而和安妮简单示意了一下,投身雨中,最快速度道奔跑,最终追上了期期的步伐。
“借我一半伞吧,房东。”
期期循声回首。
回望着此刻眼前人那副淋得和自己没什么差的蠢模样,瞬间有些无语。
“你跟过来干嘛?”
“期期,刚才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救了我,”
周遭嘈切,可周遂漆黑的瞳仁有如水洗般的清亮,“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你放心,不收费。”
尽管嘴上不客气,但期期还是没好意思地将已被淋个半个落汤鸡的他继续丢在雨中。
得了便宜的周遂赶忙识趣地接过有些发锈的伞柄,继而抹了抹脸,拂开了搭在横在高挺眉骨之上的濡湿发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有什么担心的?坏人都回去过年了。”
期期毫无触动,有些想发笑。
独来独往那么多年,她已习惯了毫无管束的自由,要不是还有爷爷,她甚至不担心生活中偶发的任何意外。
坦白说,活着的感觉,早只剩这幅躯体而已。
屋顶被掀算什么,就算是大罗神仙一时兴起想要拿她的命,也不是不行。
然而命运当真是爱开玩笑。
正当期期看见自家屋顶依旧完好,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往回时,忽而看清如石像般伫立于矮门前的那个身影,令她霎时头皮发麻,近乎下意识地就如攀上浮木般紧抱住了身侧男人的臂膀。
那是她与过往世界割裂的纽带,那是曾令她觉得比死还要可怕的人。
“别来无恙啊,姚期期。”
季红彬的嗓音比撕拉的风声还要凄冷。
即使上了年纪,她的五官依旧算是耐看的。
只是她面色青白,微凸的嘴唇却涂得鲜红,融合此情此景,长发及腰且一身白袄的她活像是鬼故事里前来索命的地府无常。
“……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红彬扬起手中装着年货的红塑料袋,“大过年的,我来替我们老姚看看他爸和女儿。”
“不需要。”
“这是什么话,来都来了……”
季红彬忽而仰起头,眼底绽放出一丝奚落且恶毒的快意,“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有事就说,”
期期眸光闪烁,嘴唇颤抖,几乎咬不清这几个字,“没事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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