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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悦自觉已经尽全力赶路,但这一路下来,他已然发现,不管他是跑是走,是快是慢,荆白都游刃有余,总会稳定地领先他几步。
但荆白从未把他一个人扔在身后,反倒是余悦累得气喘吁吁,生怕赶不上大宅锁门的时间。
余悦一度很不好意思:“大佬,你要走得动就先走吧,我怕我耽误了你……”
荆白甚至没回头,只冷淡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有件事要确认。”
余悦没敢问他是什么事,但不用一个人走总是好的。
两人沉默地走着,好不容易看得了陈宅的大门了,余悦远远见到大门还开着,松了口气,原本灌了铅似的腿也觉得有劲了。
他正要加快脚步,却见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脑袋往外探了探。
他们走得也就剩两百米远了,那个人不可能没看见他们。
可他发现两人在往门口走,反而转到背后,开始推门。
余悦眼见着大门缓缓关闭,惊得差点跳起来,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声喊:“喂!
别关门啊!
等等我们!
我们还在外面呢!
我们、我们马上就到——”
他一边叫,一边死命往前冲,甚至没有发现,一直走在他前面的荆白已经落到了他身后。
余悦顾不得别的,一路爆冲到门口,把手撑在门上直喘气。
他跑得呼吸凌乱,喉咙干涩,好在大门尚未完全合拢,留了一条半人宽的缝。
耳边传来沉重的木门费力转动的嘎吱声,还有锁链挂上门闩时叮叮哐哐的声音,显然关门的人根本没打算停下。
余悦心中大急,挪了半个身子进门里阻止他,一边扯着嗓子叫道:“诶诶诶——别关啊!
还有人在外边儿呢!”
门后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颤颤巍巍地说:“天马上就黑了。
该关了,该关了。”
余悦愣了一下,他没听过这人说话,但凭借声音的年龄,能判断出门后的人是陈公。
他现在负责看门?
可不对啊,天现在还没黑啊!
怎么都还有个十几二十分钟吧,为什么这老头非得抢这一会儿功夫?
老头是鬼,余悦不敢和他争辩,也不敢抽出卡在门里的手,只得转头催促荆白:“大佬,快啊!
他要关门了!”
荆白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保持着一个稳定的速度走着,显然根本没打算跑起来。
余悦是知道荆白跑起来能有多快的,看他现在的步速急得想跳脚,恨不得冲出去把他拉进来。
却又忌惮陈公,站在门缝里不敢动。
门后的老人这时却似乎很有耐心,用缓慢的语速问余悦:“贵客进不进?天要黑了,门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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