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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踩进层层落叶中。
那岸边老树的树根随意交错纵横,好似一张深不可测的大网。
而我已深陷其中。
何少卿俯下身子,随手掐起一朵野花,问我:“曾司直,听闻你博学多才。
可知这花叫作什么?”
我一时语塞。
我小小的脑袋可装不下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露出尴尬的微笑。
“那是月汐花。
原来也有曾司直不认识的花。”
陈逸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我的机会。
“哼!
就你见多识广。”
我哼哼唧唧,继续寻找线索。
果然,在一方石头下,压着一枚精美的花笺。
印在花笺上的粉里透红的海棠花攀缘着枝条,旁边题着一枚印章和一行诗:皆羡枝头妍,谁怜木叶寞。
“看着倒像是青楼女子常赠送给恩客的花笺。
你瞧,这个印章,是在晚春楼里通用的。”
陈逸凑上来。
我撇撇嘴:“在这方面,我和何少卿又没有你了解得多。”
“可凶手为何会把如此明显的东西落在这里?而且题诗的人看着倒像是在自艾自怨。”
“一定是凶手落下的吗?或许,这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
从城东回来,已是黄昏。
一抹虾子红爬上屋檐,渲染得如诗如画。
远远地,我就一眼望见了娘还有飙风。
娘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搜寻我的身影。
而飙风察觉到我的气息,呜咽呜咽地叫了起来。
我飞奔向它,笑眯眯地掏出油纸皮包裹的酥肉。
它昂起脖子,一口吞了下去,意犹未尽地看着我。
“这么晚了才回来。
这个月的月钱减半。”
娘面带愠色地看了我一眼,抛下这句话就进了门,独留我和飙风在风中凌乱。
“不行啊,娘。
这个月朝廷不给我发俸禄。
您要是再把月钱减半,您的好儿子就活不下去了。”
小巷里传来我鬼哭狼嚎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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