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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庞郁的大帐,梁予馥见吴槐跟几个医丁跟了上来,她不安的以眼神暗示庞大人,深怕若是被旁人发现她是女子之身,那就大事不妙了。
庞郁把梁予馥放在床榻上,才目光微微回视,沉声喝道,"你们都先出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
待周围的人散去,他才慢条斯理的去取柜上的白酒跟金创药。
庞郁坐到床榻边上细查她的手伤,虽划的伤口很广,却没深及要害,霎那间他便松弛了下来,他微捏着她的大小鱼际,捧着她的手细语而道:"好在手上的伤口不深,只是皮肉伤。
"
见梁予馥一声不吭,只是目光热诚的看着他时,他轻笑,想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小姑娘给救了回来,若是让她死在这地方,或是为了这等小事把手给弄废了,还真是不值了!
梁予馥见庞大人样似不生气了,更不想让庞大人觉得她很娇弱的是个负担,便殷勤的打起精神,"大人我没事,以前手伤了还是得洗衣刷碗呢,这不算什么。
"
庞郁见她这般,只得无奈,"但你肩上的伤有些麻烦,若是让伤口发烂,会很容易伤及心肺,还是得好好养伤。
"
庞郁难得说话有些保留,"我必须把你的衣衫剪了,才好查看伤患、上药,军营没有人可以帮你,可能会委屈你..."
他还未说完,梁予馥便知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军营里没有其他女性,大燕更无女大夫,就算不是身处在军营,也只有庞大人能帮她治伤了。
那倘若是其他女子病了,她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是得冒着名节受损的风险让男大夫瞧,亦或是强忍着,直到病逝?
庞大人的拘谨是碍于男女大防,她都知晓的。
毕竟当下的她不是死掉的尸首,而是个活生生的女子,这世俗难违,更是难以抗拒。
思至此,梁予馥也想不通为何世俗要高于治病?规矩必须大于需求?
她浅浅自语,"我不怕治伤的,也不会要大人负责的。
"
她突然转身,好奇问了一句,"大人...你替很多姑娘家瞧过病吗?"
庞郁见她还小孩心性,只是淡然一笑,边嘱咐边拾起剪刀,慢慢地剪开她袖口,"没有很多,但为医者得与叁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自然是瞧过的。
"
"不过姑娘家确实是少见的...富贵人家的妇人与老妇人居多。
"
梁予馥听完,目光幽远,远至想起自己从前的念想,似乎不惧怕会被庞大人给取笑一般,轻而易举的把念想给说出口,"我从前只盼着若能习医,我便佯装成男子在我父亲开的药铺里替人看诊,只觉得兄长能做得到,为何我不能做?"
"如今却觉得,如果我能以女子的身份成为大夫,是不是能让一些未出阁或是碍于名节受损的妇人,能获得及时的医治。
"
她母亲病了,有身为丈夫的男子替她把脉瞧病,那如若将来是她病了呢?
又有谁能替她看病治伤,难不成要为了让人瞧病,而下嫁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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