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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月想得很明白,她就摊上了这件事,就算是表哥没有提前离开,该遇到山匪的还是会遇到。
所以同徐宴礼有什么关系?
可只怕徐宴礼不会这么想。
托那位满心满眼只有她爹的好母亲的福,她小时候差点被养死了。
外祖母看不过去,经常抱着她过去徐家养着,所以她有大半的时候都是在徐家生活。
徐家这一辈只有她这个表姑娘是个女孩,饶是她有表哥表弟,疼爱也没有少半分。
而徐宴礼是徐家嫡长,自有一份兄长的责任在身,对她更是纵容,甚至可以说她就是自小跟在徐宴礼身后长大的。
只怕她出事,徐宴礼是头一个过不去的,会将江家的责难全都承担下来,舅舅舅母更是不能说什么。
她出事到今天也快有小半年光景,只怕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找她,只有徐宴礼坚持一处一处找过来,她难道还要去责怪他的愧疚?
稍微她的母亲能立得起来一点,徐家唯一的嫡小姐低嫁给落魄侯府非长的公子,都会过得无比舒坦,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
可偏偏她娘亲立不住,又爱他那个父亲爱到没有理智,以至于徐家想要插手都没有任何借口。
倘若她母亲嫁给家世相当的人家局面也还要好些,最起码都是大族讲究脸面。
最怕就是遇到怀远侯府这样的人家,仗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耍无赖,连踩着姑娘的死要好处的事都做得出。
换做是她,她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决计不可能低嫁,让这样人如水蛭般附身吸血一辈子。
江新月气结,“哥,我不喜欢江家。”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自然之前的商定就算不得数。”
“只怕他们都不想让我回去呢。”
江新月冷笑。
一个姑娘被山匪掳走消失近半年,只怕江家更盼着她直接没了,以免这件事被抖落出来坏了江家其他姑娘的名声。
听到这句话,徐宴礼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渭南徐家培养出来的嫡长子,原本就是风流蕴藉、儒雅从容的人物,那怕连日来的奔波也只是让人消瘦几分,气度仍旧不减。
他伸出一双刚被缰绳磨出茧子的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目光温和又带着纵容,“放心,我亲自送你回去,任谁都不敢骑到你头上。”
“初初,万事有我。”
盯着妹妹吃了点东西睡下之后,徐宴礼才从屋里出来,回到对面自己的客房。
他在临时的书桌前坐下,面前放着的是一张江新月的病案。
病案是乾县颇有名望的大夫所写,老大夫把脉之后就知道病人最近的生活状况如何,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病案上面的字在江新月还没醒来时,徐宴礼已经看了上百遍,都能记得每个字在什么位置。
可他还像是头一次见到病案般,逐字逐句地看完,一张脸已经阴沉得不像话。
烛火的灯芯爆出轻微的响声,火光摇曳在他沉沉的面容上,无端添了压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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