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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些只要活着就只能依赖创可贴麻醉效果才能勉强面对现实世界、仍然整个精神都完全仰赖生产线为生的人们必须要相信有什么“奇迹”
?
而在这些所谓“奇迹”
背后又有多少悄无声息被视而不见、被掩埋的真实…
可无论是那些所谓“幸存者”
,还是制造这些“奇迹”
叙事的人和看这些新闻并相信所谓“奇迹”
的人都将和那些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被剥夺一切言说机会、甚而令语言失去效力的人们一样独自去面对那个不再有任何所谓“奇迹”
与“幸存者”
的真实世界。
那是所有人最终都避无可避终将要面对的。
谎言制造的幻象有多美,它幻灭时的痛苦就有多惨烈。
其实,即便没有意外降临,微细的幻灭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侵蚀着那幻象,这就使被生产线裹挟的人们也必须一刻不停分泌谎言来抗拒侵蚀,但这就如同用冰做的沙子去堵漏水的堤坝…
幸运的是,在生产线上谎言看来是注定胜利的。
因为这谎言是所有被生产线彻底切断与“真实”
之间联系、被灌输生产线制造的唯一语言方式、又仍处于生产线全方位催眠之下并不断相互催眠的人们共同营造的。
即便它最多只能是随造随毁的空中楼阁,可架不住生产线能永不停息制造出只会说同一类语言的产品,而这些产品为了抵御他们最怕见到的幻灭几乎都有语言强迫症。
他们会不停不休、前赴后继、永不止息地用对他们来说唯一可能、由生产线灌输给他们的语言体系——在嘴里、在心里——一起说造出那座看起来属于他们共有的、永恒的空中楼阁。
这些产品无论在生活中如何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现实打回原型,但只要一张口、一起心,他们用的永远都只会是那类语言。
他们只要仍处于生产线的有效范围之内就能随时和那套语言体系建立链接,也别无选择必然如此。
于是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奇迹出现了:那是一种默契,往往还是一种心照不宣、无法言说的默契,这些产品虽然零距离生活在现实之中,却可以通过那语言体系来对现实进行屏蔽,乃至彻底的隔绝。
由此生产线上的谎言得以确保它最终的胜利。
只是可怜了所有这些全部感官都被谎言完全包围、而双脚却仍注定只能走在“现实”
之上的丧尸们。
他们在谎言中陷得越深,他们真正经历的道路便越扭曲,越充满无以名状的不安、烦恼、惶恐、黑暗与痛苦。
可是除了被生产线灌输的谎言,他们心里已经别无所有,他们完全无法直视更无法抵御这现实着的一切,除了更深投入谎言之中,别无选择。
这种状态下,到最后他们唯一能祈求的就只剩下“好运”
了吧...
雪白的碗碟在水上晃晃悠悠漂着,这时,一只小手伸了上去,抓起一把碗碟里的小菜就往嘴里塞,他这是嘴馋了又等不及大人来喂才自己动手的吧。
咦?
这不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坐在婴儿椅里的小孩吗?
就这一会儿功夫都快认不出他,满脸各色酱汁,快赶上京剧脸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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