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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外婆在菜园干活的时候扭了腰,在床上静养,恢复得很快。
大家都盼着过年团聚,说不定到时候外婆一高兴,马上好得都能赶庙会。
算算这也是杭柳梅到敦煌的第三个年头了,一开始她总盼着念着回到她熟悉的城墙边去,后来适应了敦煌的生活,再加上研究所常年缺人手,她今年都还没告过假。
她早已计划好带着绣春姐一起回去过年,去年就是这么办的。
还记得去年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绣春姐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老早就开始准备送给她家里人的东西:外婆的棉衣、妈妈的围巾、爸爸的棉鞋和姐姐的针织马甲,都是绣春姐熬油点灯自己做的。
家里也早就备下新铺盖,贴窗花写春联。
听说祁绣春是陕北人,把黄馍馍和羊杂碎也加进年夜饭的菜单。
她们在家欢天喜地地待到临近元宵节,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依依不舍地告别出发,当时家里人还拉着绣春姐的手让她以后别客气,想来就来!
所以今年也就这么办。
绣春姐家里困难,一年到头不见给她寄点东西只知道张口要钱,她说他们只知道催她寄钱和嫁人,见面吵个鸡飞狗跳还不如躲个清净。
反正她不回去,家里也就是少双筷子,没人惦记。
县城里也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处处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杭柳梅本来就已经数着日子等回家,刚得知了外婆受伤的消息,更加归心似箭。
班车来了,绣春姐却还没有回到车站,看来她是不打算和自己一起回研究所吃午饭,要是等下午那趟再回去。
杭柳梅知道绣春姐这是和黄汉文处上对象了,她希望绣春姐有个好归宿,将来好能在她那死老爹交待过去。
但心里还是有些酸,自从出现这个黄汉文,绣春姐的一颗心都掰给他了一大半,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都变少了。
杭柳梅不喜欢这种变化,没办法,女大不中留。
但就算着急嫁人,也得寻个良人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这个黄汉文总有点不顺眼,是因为他油嘴滑舌?还是因为他殷勤狗腿?
杭柳梅心里烦闷,就去问研究所她第二喜欢的人——龚清涟老师。
龚老师先把坐在一边假装写作业其实竖起耳朵偷听的大女儿玉玉打发走,给她手里塞了两颗糖,让她带着弟弟出去放花炮。
她转手关上门,再给杭柳梅沏了一杯她家乡杭州寄来的龙井茶。
茶香拂面,和龚老师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润清雅。
杭柳梅双手抱着茶杯取暖,看到龚老师披肩长发上戴了崭新的红色发箍,衬得她面色都好看了。
可惜龚老师也不过三十来岁,就已经有了显眼的白头发。
听杭柳梅讲完自己的困惑,龚老师笑了,是那种被小孩子犯傻逗乐的笑。
“你们俩呀,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到了这关键问题,怎么不敞开聊聊呢?不过我明白,你还是在意她,你眼里的绣春是完美的,所以你看谁也配不上她。
而且这个你都看不上的人还霸占了她的时间和注意力,你就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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