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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春如实道,又看周祁遣人去报:“皇上事先交代过,凡后宫之事,关乎贵君安危速即告之,无关贵君便尽凭贵君处置,不必另行请示。”
周祁却有考量。
行道多人往,那女子偏要跪去此处,以人传人,总会传进昏君耳朵,若褚君陵为此现身,对方便能如愿见圣,反之,满宫皆知荣贵人那侄女是为见他,他亦不能叫人真跪死在外头。
只是昏君招的蜂蝶,做什么缠上他:“我睡了多久?”
“快一个时辰。”
“一直跪着?”
听胥春应“是”
,心想那女子倒有恒心,又看外头下起雨,让奴才去传人进殿。
“臣女言殊拜见贵君,请贵君安。”
“不必多礼。”
眼瞧她腿脚不便,先嘱宫婢搀人起身,赐了座,即见她身上也打湿些,为想女子名节,令人去取干净衣衫,再欲传太医,却看言殊慌言回绝,心下起疑:“言小姐忌医?”
“不、不是”
言殊颇心虚,再被周祁审视着,越觉坐不住:“臣女并无大碍,不敢劳烦贵君、”
“小姐这客气。”
胥春也瞧出端倪,阻了她的话,再借给言殊倒热茶,笑语相挟她:“贵君午间歇得早,不知小姐在外跪着,本就心愧疚,小姐再推辞,既是拂了贵君好意,您自个也受罪,不讨好不是?”
继而递过茶,望言殊手不稳:“或是小姐有难言之隐?”
言殊只能硬着头皮谢恩。
见奴才出发去请太医,头脑急急转,等有对策正好听周祁问来意,顺势跪下身:“臣女言行无状冲犯圣驾,害姨母受牵连,还求贵君向皇上说情,让皇上恢复姨母位分,臣女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受罚!”
周祁只叫她去换衣物。
等太医来看,言殊既未因雨受寒,腿脚更未受丁点损伤,只稍红了膝盖,远不像跪有个多时辰。
“启禀贵君,奴婢有事要报。”
受周祁吩咐领言殊去偏殿更衣的宫婢适时站出,拿出她藏于旧衣中的腿护:“言小姐所换衣衫本该由奴婢送还荣贵人宫中,小姐既不愿,更不准奴婢碰,只说要先寄放在偏殿,等见过贵君自行带回,奴婢心觉不对劲儿,便趁其后带着芳意返回察看,从小姐衣中搜得此物。”
“贵君恕罪!”
言殊装得惊恐下跪:“臣女自知难见到贵君,心狠想跪个十日八日,总能凭诚心得您传见,奈何姨母尚在病中,臣女跪坏腿脚不怕,只怕叫姨母更操心,这才一时糊涂!”
紧继捡过那有如冬衣厚的腿护,几下撕毁,朝着周祁重重一磕:“臣女蠢得与贵君卖弄聪明,罪该万死,还请贵君谅臣女孝心,只施重罚,留臣女薄命照料姨母。”
周祁早料是这说辞,即未责罪,也没应其求,只道差了人去请君王回殿,让她留着话等后说。
言殊听能见圣,当果然是计成,先是一喜,紧又压下心中喜悦,跪得身恭正,再闻周祁饶她起身,再次谢过恩,规矩站在旁候君王。
等褚君陵进殿,径自无视掉无关人等,只看周祁拿本国策在读,不时提笔做标注,像是不晓得他回来。
“祁儿?”
“臣女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轻唤掺着请安声,这才得人抬眼。
昏君回殿向不令通报,周祁看书看的认真,倒是真没发现他进来,又看殿中有外人在,遂先向昏君行礼问安,再为有失迎驾请罪,得褚君陵个不满眼神。
“宫规不可违。”
眼示意向言殊:“言小姐有事求见皇上。”
又看昏君衣襟打湿:“雨骤风疾,皇上也不等转晴再回来。”
“不碍事。”
褚君陵只瞧人肯理他,不理跪着那个请安,欲伸手揽周祁,却怕将身上寒气过给他,这又止步:“怎么瞧着不高兴?”
即冷眼瞰言殊:“有不长眼的惹了你?”
“并未。”
免得昏君乱罚人,照实情解释,待德观取衣物过来,欲随其进内室更换,被褚君陵拒绝:“有奴才伺候,别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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