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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眶湿湿热热,仰头没逼回泪,反接连的滚落更多,周祁轻咽一声,明是身残志颓的废物,却叫亲长看作挚宝,委屈叠踵,奔死念头终究是淡了。
情绪过去,喉干舌渴得紧,欲到桌前倒杯水喝,却看身上仅着里衣,如今失了正殿时有的待遇,衣物另无专人准备,周一和小顺子不知怎也不在,没得可穿衣裳,只好先拿周夫人制的新衣穿上。
穿时从中落出封信纸。
疑惑打开,观是周未笔迹,行行句句看得仔细,默读至尾,目光在最末处顿住:‘得空闲时,常携圣上归家省亲。
’
携昏君归家?
又是‘常携’
省亲乃是探望长辈,他回府是应该,孝道当尽,那昏君去
君主孝臣已为大稽,莫论此言有凌驾皇权之嫌,罪不容诛,他爹爹断不会如此糊涂。
直觉反常,纸上又确为周未字迹,口风亦如一贯,莫非是那昏君作怪?
也不对,凭昏君多疑,信能到他手中,里头内容褚君陵必定亲眼审过,最重君威之人,会容个罪臣踩到头上?
联想对方种种变化
‘昏君真心悔过,这可能嚒?’
心如墙垣破开裂口,撷光将入,遭小莫子探头隔断:“公子,再不喝药真要凉了。”
周祁紧背过身,将眼尾的余痕抹去,收拾好形象才准人进。
“常日跟着我那两个小奴在何处?”
“他们”
小莫子准备端碗的动作一顿,眼飘忽道:“该还未醒,等您喝完药奴才去瞧瞧?”
窗牖关着,周祁看不到外头天色,问小莫子早晚,听闻申时将过,讶然生疑。
回想昨夜进屋后便没了意识,猜是褚君陵搞的鬼,再看原本放香炉的位置空空如也,顿生肯定。
更怕昏君昨日回殿后反悔,暗中罚周一和小顺子,推开小莫子端来的药,直说自个无功无绩,不敢白受君王恩惠。
“这您不喝哪成?”
不喝圣上得罚他。
且瞧周祁神态便知他是惮苦,还好心找个借口糊弄。
更知对方不肯苦嘴,苦的便是自己这身皮肉,有胥春和桂忠前车之鉴,怕也落得同等下场,一张脸焦透:“您且当是行善积德,救奴才一难。”
周祁不为所动。
“您若是不放心那二人,奴才这就托人去给您叫,没醒给您抬来都成,这药皇上下了死令,您不能不喝啊。”
想套的话套到,知晓两人确实无事,担忧落下,瞧小莫子满头急汗,念不枉害无辜,也防昏君打罚上瘾,过时又换个不相识的奴才过来,前症未癒,见多生人总不自在:“药递给我。”
“诶?”
,“诶!”
小莫子忙呈过,嘴上不忘道谢。
颦首饮尽,舌头涩得发麻,让褚君陵损人法子惹恼,加之昨夜之事,笃定昏君在香炉中下有迷药,虽不清楚对方目的,该警惕得警惕:“回去告诉昏君,打今日起,香和药食尽不必送来。”
…
小莫子一走,周一和小顺子不久就到,双双嘟囔今日撞邪。
“昨日也没觉困,竟睡了整日。”
见周祁系衣下榻,赶上前伺候,打理到颈间衣襟一愣:“昨夜不是点了香嚒?”
“怎么?”
“也没什么”
指指周祁脖颈红印:“您被蚊子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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