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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君陵闻声乍然转身,望是周祁回来心下欢喜,快步上前将人揽住:“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重复这话半晌,想到什么,微微松开些怀抱,仔细将人打量一番,又捏着周祁脸颊轻扯了扯,目光顺着轮廓游走至脖颈位置,抬起周祁下巴查探,确认怀中之人如假包换,还是出宫前那个,转而抱得更紧。
“皇上这是做什么?”
被褚君陵怼着脸搓拿揉捏一阵折腾,这会又猛地将他按在怀里,脸撞得青疼不说,这昏君力气还不小,差点害他喘不过气:“真要罚也不至于闷死臣。”
不过是偷着出趟宫,算来罪不致死,周祁好气又好笑,微退开身透透气儿,瞧褚君陵反倒一副委屈模样,不禁郁懣:“皇上看清楚,臣这张脸皮是自个长的,外人可仿不来。”
这点褚君陵深表认同,下巴抵在周祁肩膀,闻言配合的点点头:“朕的中郎将何其俊美,岂是那些死物造仿得了。”
周祁懒得拆穿他。
任由褚君陵抱有一阵,听他口气如常不乏惊讶:他在殿外听得分明,再观屋中狼藉不堪,这人盛怒不假,方才也真打算将照看他的奴才个个杀了,怎么眼下?
褚君陵疯起来不认人,他当是要吃些教训,或是被逼着许甚的代价相抵,却不想这人轻易带过,一句叱责都不曾,没发生过似的。
这就饶过他了?
不禁想着回宫路上谋算之事,心中滋味复杂。
同样惊奇的还有殿中跪了一地险遭砍头的奴才:皇上方才都气炸了,又砸东西又踹人地,眼瞧着中郎将一进门,火气竟熄得连点烟都不剩,也是邪门。
褚君陵抱够人,才记起殿里还有几个碍眼东西,不悦喊了人滚,就见几个奴才如蒙大赦,缩头缩脑赶紧溜了。
随后转头盯着周祁:“朕还当你不会回来了。”
“臣不放心回府瞧瞧。”
受不住褚君陵视线灼热,觉烫似的撇开目光:“皇上不信可以问暗卫。”
“朕几时说不信。”
褚君陵这回不知安的什么心,当真一点不打算追究,不论周祁说什么,口中颠来倒去都是那句。
“回来就好。”
“朕不圈着你,只要你莫弃我远走。”
周祁感觉心口难受,一抽一抽的,疼也不似,就是难受,复而垂眸道:“臣不敢走的。”
这声‘不敢’叫褚君陵一愣,又听得周祁问他:“臣的功力,皇上还给臣嚒。”
“给的。”
这会还没从失而复得的大喜之中回过神来,脑子混混沌沌的,闻言怕周祁再乱想,忙开口应下,随即又怕他不信,喊个暗卫即刻去拿解药,小心同人解释:“服过解药不消几日便能恢复,朕有分寸,断不会真伤着你的。”
周祁告声谢,等暗卫取来解药服下,发觉褚君陵还一副做错事的愧疚模样,颇有些不适应:“臣听闻戌州生了瘟疫?”
谈到政事,褚君陵果然正色几分,也不瞒着他,将今早朝堂之事无巨细尽道过,末了不忘解释:“本是因着此事烦闷,想寻你开解,朕回殿未见你人,奴才说你擅自出了宫,一时想岔,便没忍住动了怒。”
诸多烦心事,难免把持不住情绪,褚君陵心虚使然,望向周祁更多几分小心:“可是吓着你了?”
吓是没吓到,只是他进殿前隐约听褚君陵说什么要把他抓回来,貌似还要撤他的职,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朕气头上胡说的。”
“这样嚒。”
“必然是假,朕如何舍得。”
褚君陵点头如捣蒜,生怕周祁又给自个记上一笔:“朕什么性情你还不知嚒,尽不过脑的话,总归你莫当真。”
周祁没当真,却也另有打算。
返回途中无意探听得戌州瘟疫,那时便谋划好了,方才亦是有意利用褚君陵情绪当头待自己不设防,趁机要得解药,恢复功力也就是这几日,如今只需再蒙着褚君陵准他去平瘟疫一事
他与褚君陵,总归要有个了结的。
若他感染疫病死在戌州,便算这段孽缘告落,因公殉职非他故意远逃,褚君陵拿不到借口发作周氏,乃甚准他前去也是这人亲口应的,褚君陵要真愧对,待周氏多照拂就更好,于他爹娘多份倚仗。
再不济,以他的死换得这人余生长悔,于褚君陵何尝不是折磨。
一报还一报,他俩间的恩怨便真能两清。
何况那日,分明是他自己说的原谅,亦是他主动谈往后看,眼下褚君陵信了,自己却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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