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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可以直接推开他,而且有把握能够推开他。
但却不能推,因为那不是别人,那是谢惟,以暴制暴的手段他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独独不忍用在谢惟身上。
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不适让他的呼吸逐渐加快,已没有足够清醒的头脑去调理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人才舍得放开他,然而还没待他缓息两下便又要压过来……
孟惘连忙用小臂抵在二人中间与他拉开些距离,偏头低低调整着紊乱的气息,唇上濡麻的感觉让他无意识地轻舔一下,“你不是说过师兄弟不能亲吗?”
如果说之前那两次孟惘不懂也搞不明白,那么这次都到这种程度了,他心思再怎么纯澈也该知道不对劲了。
谢惟的气息也有些不稳,眸中冷调不变,又涌动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曲膝挤入他腿间。
孟惘只感觉浑身一麻,应激性地曲起膝盖抵住他的大腿制止他进一步动作,声线发颤——
“师兄!”
谢惟一手抚摸着他的脸,指腹摩挲着他被吻得略微红肿的下唇。
他本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的,他本可以等到孟惘愿意,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从皇城那里就不该起这个头,从此一步错,步步错。
他好不容易让那个人破掉心防完全信任依赖自己,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就已经很好了……
傅靖元说的没错,孟惘没有人应有的俗欲,仅最纯澈的喜欢、占有、和依赖。
但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也不想毁掉好不容易营建起来的关系,可冲动一旦起了一次,再难抑制,哪怕明知后果承担不起。
谢惟再次吻了上来,孟惘微微发着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什么,双手被他紧紧锢着,任他予取予求。
他这种乖顺的姿态好似极大取悦了身上人,温热的唇舌离开那处领地,开始吮吻那脆弱敏感的脖颈和喉结,然后一路向下,挑开衣襟。
孟惘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以前从没觉得谢惟的呼吸这么烫过。
这两辈子,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谢惟对他有别样的感情。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谢惟若是喜欢他,上一世就不会那般对他。
“你是不是中什么情毒了?”
那人的吐息灼烫着他的颈侧,“你不就是情毒么?”
孟惘的瞳孔倏然收缩,这句话像个引线一般,轻轻一牵,那原本深埋心底的记忆和情绪立马汹涌而上。
他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被旁人视作不似常人、肆意揣摩。
他最阴影的时期,便是十五岁相貌初长成的那一年。
他不需要任何人衬他良善,慕他容体,他只想被当作一个“人”
看,而不是在那一年起就被贴上标价和标签,被人当作物品一样审视打量。
那些人借着所谓“爱慕”
“欣赏”
与“喜欢”
的名义夸他赞他将他捧高,把他推到人潮中、押到明台上。
他表面上什么都无所谓,但心里还是会很难受,纵使他情感迟顿,也受不了他人明晃晃的视线,这让他觉得自己很脏。
在树林野生时的衣不蔽体、脏泞不堪都没让他产生过如此之强的恶心与羞耻感。
那些人为自己的精神凌虐找了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
因为他漂亮,他好看,他就是个行走的春药。
而当众人知道他是百里念之后,无一人再顾他那空有其表的长相。
公敌寇仇,弃便弃了。
他以为谢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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