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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眠不说话,饿了快一天,他有些没力气。
裴小之重重叹了口气,退出了屋子,他们家郎君有时候犯起倔来,谁都劝不住。
裴小之一走,袁原便翻窗进来了,他风尘仆仆,衣摆上还有干透了的泥点子。
“大人,查好了。”
裴眠默了默,没立刻让他说,他有点心慌,如果秦见君真是哪家官员派来的奸细......要如何处置她才好呢?
可无论如何,真相就在那里,或早或晚,他都要知晓的。
“说。”
袁原拿出府中小厮当初抄录的路引递给裴眠,将自己昨夜的收获讲给他听:“秦见君的身份是真的,她确实是湖梁县井沟村秦留志的女儿,相貌也能与村民的描述对上,从小便待在井沟村,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湖梁县城,并未念过书......”
袁原顿了一下,继续道:“一个月前她从井沟村逃出,是因为遭受了父亲秦留志的毒打......”
说到这里,他清楚看见裴眠皱了一下眉。
“秦留志此人以务农为生,家中一共父母姐弟四口人......”
说到这里,袁原停住了,似是有什么话想说,还在斟酌要不要说出口。
裴眠的声音有些冷,道:“说。”
“秦小娘出逃前已许了人家。”
裴眠垂着眸子,苍白的手攥着路引抄录,手背绷起的青筋十分明显。
“那人是井沟村附近的下米村一屠户家的儿子,听说脑子不太好,他爹为了给他娶媳妇,拿出了许多彩礼钱。”
袁原说到这里,心中也有些为秦见君不平,她手艺好、人也温和,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爹?
“秦小娘出逃后,那屠户家上门要人不成,便让秦留志赔了两贯钱,秦留志向村民扬言,若是找回了秦小娘,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好好教训她......”
裴眠低声重复道,他将手中的纸展平了仔细看着。
袁原带回来的消息,并不能完全打消自己的疑虑,如果她真的从小没出过湖梁县,也从未上过学,那是如何知晓那些官场的弯弯绕绕的?
想不出答案,裴眠便让袁原推着自己出去散散心,路过池塘时,袁原问往哪边去,裴眠指了另一个方向,这是要避开厨房。
轮椅压在石甬路上,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墙下打盹的两位小厮。
“大......大人!”
两人惊慌失措地起身行礼,头都不敢抬。
“你们不好好守着侧门,怎么在这里偷懒?”
袁原问。
“是......是之管家,说秦小娘今日要来侧门烧纸......让我们给秦小娘腾位置......”
小厮回得胆战心惊的,生怕裴眠不高兴将自己逐出府去。
“她在哪儿?”
裴眠出声了。
“在、在侧门外头,没、没走远......”
小厮回。
裴眠微微点头,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小厮自然看不见,这是点给袁原看的。
袁原会意,推着轮椅往侧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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