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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12楼,宋清去找医生询问病人的情况,而谢长时则是提着自己与宋清各自准备的早点推开了1206的门,门一开,薛苍便瞧见了他。
他心思转动,大概猜到对方应当是来找容镜的,便指了指小房间的方向。
谢长时对他点点头,转身推开小房间的门,又轻轻带上。
视线所及之处,容镜缩在小床上,大半张脸几乎都埋在了枕头里。
软被卷在腰侧,骨肉亭匀的小腿大大咧咧地搭在床沿,要掉不掉的。
谢长时将早点放到小桌上,走过去握住他纤细白皙的脚踝往里放,又俯身弯腰将团成一团的被子拉出来,只是手指刚一动,对方好似已经有所察觉似的,手臂抬起拉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往下一拽摔坐到床上,继而鼻尖动了动,嗅着熟悉的气息,跟只小狗一样蹭到了他的怀里。
以很奇怪的姿势,上半身趴在他怀中,下半身搭在床上,继续埋头睡。
谢长时:“……”
他伸出手指戳戳容镜的脸,被容镜一把抓住,又被凶巴巴地吼了一声:“别戳我。”
呼吸起伏,穿透衬衣,贴上了谢长时的腹肌。
那种若隐若现的温热触感宛若小蚂蚁在肌肤上爬过,痒得很,谢长时便心一狠,将人提了起来强行将对方拉开然后放到床上。
容镜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哀怨地指责他:“谢长时你变了,现在让我靠着睡一会你都不愿意。”
谢长时起身随意拍了下布满褶皱的衬衣,语调漫不经心:“我匆匆赶回来,昨晚都没睡两个小时,你还要靠着我睡,容镜,你们小僵尸有没有良心?”
容镜低头看看自己的心口,问谢长时:“你要不要摸摸看,我的良心它还活着,跳得可快了。”
谢长时没有摸他的良心,但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喊他起床:“洗漱,吃早饭。”
一听吃早饭三个字,容镜又浑身都是力气,三两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拎着一次性洗漱用品奔向了浴室。
吃过早饭,谢长时和宋清去了公司,容镜便给池白打了个电话,将人给叫到了医院。
池白是带着阿秋一块来的。
他双手插在兜里,一副不着调的模样走到薛苍的身旁,拉了个椅子坐下,问:“流云观的薛苍?”
薛苍靠在枕头上,脸色还有几分苍白,但比起昨晚上,状态已是相当不错了。
他对池白点点头,扯了下嘴角,打了个招呼。
池白拎过那只从特殊部门带来的龇牙咧嘴的小鬼,问薛苍:“你认得吗?”
薛苍盯着小鬼看了一阵,低声回答:“这只和容镜身边那只都是我们流云观的师叔豢养的小鬼,我已经从容镜的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了,很抱歉……但它们真的没有恶意,它们为护主重伤,失去自我意识,又因豢养者身死,所以才不受控制地流窜到其他地方。”
说到“豢养者身死”
的时候,薛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微顿。
尽管情绪和面部表情起伏都不大,可在场的几人都注意到了他搭在被子上的手正一点点收紧,暴露在外的指关节捏出了比雪还白的痕迹,显然在努力地克制怒火与悲痛。
池白和阿秋对视了一眼。
池白将叶子标记一事交给阿秋去调查以后,阿秋便亲自去了一趟流云观。
但等阿秋赶到流云观的时候,流云观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墙壁上残留着血液的痕迹。
即便还不清楚流云观到底是何情况,但阿秋也能猜得到流云观的下场必然不好。
池白年纪轻,这张嘴又没经历过社会毒打,时常说出点旁人不爱听的话。
但今时今日他有意识地把握说话的度,想了想又索性将发言的机会让给了阿秋,省的他没控制住自己惹人嫌,无意识地往薛苍的伤口上撒盐。
阿秋看他一眼,面上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继而又收敛了表情,对薛苍道:“你放心,我们这边的特殊部门都很明事理的,那两只小鬼发现得及时,还没造成不可饶恕的后果和损失,所以一般情况下也就惩戒一番,关押关押。”
说完又问:“你介不介意跟我们讲讲流云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昨天刚从你们流云观回来,观内空无一人——”
话还未说完,就见薛苍抬起了一双通红的眼:“你说什么,空无一人?”
阿秋点头:“对,没有见到你同门的尸首。”
薛苍忽而想到了韩裕那句“你和你的同门连做鬼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的心猛地一凉,呐呐道:“我逃走的时候,师父他们的尸首还在。”
他无力地垂下脑袋,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声音极度沙哑:“其实我也不知道流云观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回去的时候就是一片尸海,后来韩裕出现,一直在追杀我,他没有提过他与流云观的仇怨,但几次与他交手,听他的意思,流云观的情况似乎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个人杀了你们流云观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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