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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鼻尖下长着大黑痦子的年轻妇人问道:“小兄弟,邓翠翠在不在啊!”
唐悦白愣了一下,又笑了笑:“不在,她晚一点来,你们有事!”
另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说道:“我们是她娘家人,过来看看她。”
唐悦白回头,与唐乐筠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呐呐道:“你们不是把她赶出来了吗!”
先前说话的年轻妇人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说了,我们那也是为了她好。”
唐悦白道:“把一个孕妇赶……”
“好啦!”
唐乐筠道,“小弟,你去上学吧,翠翠姐的事你管不了。”
邓翠翠姓邓,她肚子里的孩子姓马,从伦理关系上讲,他们姐弟做不了她的主。
“姐……”
唐悦白迟疑着,“我们……”
唐乐筠道:“你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唐悦白还是没去,而是进了屋,小声道:“姐,她们未必心怀歹意。”
唐乐筠塞上瓶塞,放到抽屉里,“说的也是,你去请个假,快一点回来。”
现实中的功课,比书本上的‘之乎者也’生动有趣多了。
唐悦白答应一声,撒丫子跑了。
唐乐筠继续往小瓷瓶里倒金疮药。
三个妇人进了铺子,她们先把屋里的陈设打量一番,这才朝唐乐筠走了过来。
老妇人先开口:“姑娘,我是邓翠翠的娘。”
她不到五十岁,身体壮实,头发乌黑,丝毫不见老态,就是衣服旧了些,补丁摞补丁的。
唐乐筠道:“翠翠姐不在,你可以在长椅上坐着等她。”
翠翠娘似乎有些意外,她看看左右两个儿媳妇,又道:“我们……”
唐乐筠把剩下的药装在另一只瓶子里,“我当初只是可怜翠翠姐,给她一口饭吃,并没有雇她做长工或短工,所以,她不但赚不到银钱,还欠了我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
翠翠娘惊讶极了,“她是不是疯了!”
“娘!”
梳着圆髻的中年妇人拉了她一把,“我听说翠翠租房子了,不然没地方住。”
翠翠娘道:“药铺这么大地方,她住哪儿不行,非要花那个冤枉钱!”
“娘!”
两个妇人一起喊了一声,夹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出去说。”
三人走到台阶下面,自以为很小声,但唐乐筠把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娘,咱来是和好的,不是吵架的。”
“就是啊,她不在铺子里住,肯定是人家不想让她住。”
“对,人马永福说了,那丫头的弟弟会武艺,咱可千万别得罪了人家。”
“咱先把人哄好了,以后才能借上劲呢。”
“是是是,我是急糊涂了。
万一人家把她赶出来,咱就啥都指望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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