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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缀补尽现人前。
举茶轻酌一口,他道:“裴瑾这厮到了此时还无消息吗?”
右座上一人年约四旬,身着绯红缯角袍,胸背绣有云雁,正是廉州知府金铭谐,听出王禧语气不善,已是不耐烦之状,他立刻陪笑道:“这便再派人去催。
不过这天色渐晚,公公又舟车劳顿,不如……”
话未待说完,门外传来“窣窣沙沙”
的声音,在一片阒寂中尤为突兀。
金铭谐向外瞧去,一眼便见青色身影踏着零散的落叶款款而来,面上一喜:“公公,裴瑾来了!”
听闻,王禧鼻间长“嗯”
一声,心下却是一阵冷哼——叫俺这般好等,真不识好歹!
想他堂堂秉笔太监,司礼监三把手,来这荒蛮之地给这个小小的七品巡盐御史宣旨,此人不感恩戴德也罢,竟这般无礼数!
不识好歹!
但再有气,也是奉了圣上的旨意。
压下心中不快,王禧微微侧头示意,身侧的侍从立刻会意,对着门外吩咐,“让他进来!”
裴瑾行至堂前,静立在阶下等候。
在一众魁梧的侍卫中,她便显得有些单薄,夕阳的余晖一路向东延伸铺映,低垂的眉眼也映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柔和得好似不带任何攻击性。
听闻传唤,她不急不缓地进入大堂,站定后,俯身作揖:“下官裴瑾,拜见王公公、金府台。”
王禧眯着眼上下打量堂下的人。
在朔京时,他三天两头能听到关于此人的议论,万岁爷的御台上每日也必有论及他的疏文,可谓名夺公卿间尔,不过可不是什么好名,多是说这位特派的廉州巡盐御史就是个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之辈,如此大刀阔斧地降低官盐的价格,是置社稷安稳于不顾等等。
总之得罪了不少人。
呵!
那些无利不起早的老家伙。
要依他看,此人能把廉州早就是七疮八孔的盐政,理得如今改头换面一般,是有些能耐的,今年的国库恐怕是一半要来自这盐税了。
只是……这厮也忒年青了些,这样貌,一准是个祸水的主啊,往后怕是少不了要入万岁爷的眼了。
来前他也打探了一番,谁知竟打探出此人原是个捐官的,走的还是他那不着调的干儿子万冬的路子,得了个户部小官的职。
这就有意思了不是。
心下已有了思量,未及开口,旁座的金铭谐抢先呵斥道:“裴瑾,你先前与本官说去林邑探查盐情,本官也是考虑到盐政之事干系重大便允了,缘何去了这么久连个消息也没有,王公公奉圣命前来宣旨,已等你多时,可知罪!”
裴瑾未起身,揖手转向王禧:“回王公公、金府台,下官此前确实收到消息,林邑盐政有异动的迹象,前往林邑探查,本应于两天前返程,却不料在途中遇上一物,颇费了些功夫取得,故耽误了些时日,不知公公来此,下官有罪。”
金铭谐手指捻着长须,目光微闪:“哦?是何物?”
堂下之人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只琉璃玉盒,打开盖,举头上呈。
霎时,一阵木质香气在堂内蔓延开。
“回府台,下官途经那林邑断山,于一处谷洼之地发现此物,周边烟雾缭绕,宛若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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