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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来不及去感觉去年上元节前夕留在他心里的那个伤口有没有少疼一点,也来不及去酸章雪鸣似乎跟宫尚角颇为熟悉的事,注意力就被章雪鸣口中的“压岁钱”
和“火红大灯笼”
引开了。
“压岁钱?那不是长辈给小辈发的吗?”
自从宫远徵五岁那年,母亲过世后,就没人会在大年初一给他发压岁钱了,连他父亲都不会。
这些年,只有哥哥每年过年前回来会记得给他带礼物,但压岁钱是从来没有的。
他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段他偷来的亲情,丝毫不敢放肆,也不敢问哥哥要什么压岁钱。
章雪鸣故作诧异地侧头看他:“咦,你不知道你哥哥宫二先生跟我父亲是以平辈论处的莫逆之交吗?按理来说,我称呼他一声‘宫二叔’也无不可。”
这是她郑爹的锅。
从前郑家只有郑南衣在,她郑爹跟宫尚角的交情离亲厚始终有段距离。
后来章雪鸣来了,她郑爹对她考核一番,就卸下心中重负和郑家的事务愉快地放飞自我,高高兴兴地邀宫尚角这个忘年交来家里尽情玩耍,甚至差点闹出义结金兰的事来。
两人的交情可谓一日千里,感情好到章雪鸣在书房里埋首案牍疯狂处理公务的时候,那两个人就跑到书房大窗正对着的那棵大月桂树下品茗听琴,好不悠闲……坏到流油!
叔?!
青栀恍然大悟。
闹半天,角公子跟郑二小姐的爹交情都到了让郑二小姐叫他叔叔的地步了……这要是从前一直看着长大当成侄女来疼爱的姑娘,因为好友托孤不得不娶回家,也真是挺难让人接受的。
难怪角公子那么痛快就把未婚妻拱手让给了徵公子,还不准提起婚约的事,换成她把烫手山芋甩出去了也高兴啊。
,!
叔?!
宫远徵震惊地瞪圆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脚步乱了,跟不上章雪鸣禁步的节奏了。
思来想去大半晌,他才咬着牙,万分心痛地红着眼眶,小小声地对章雪鸣说:“我、我其实不是哥哥的亲弟弟,翻年我才满十八岁,所以、所以我不是你的长辈。”
所以你可以叫我哥“宫二叔”
,可你绝对不能叫我“宫三叔”
,不然我会哭给你看的,我跟你讲!
而且大年初一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发压岁钱的,你休想!
本以为前一句话要说出口会很艰难,因为一直以来宫远徵都在逃避这个事实。
这些年他几乎是豁出命去表现、去帮助哥哥,想要取代朗弟弟在哥哥心里的地位,不然他怕哪天他惹得哥哥不高兴,他就会被丢下,又变回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现在情况紧急,他目前能找到的理由就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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