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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曜揉揉眉心,烛火下眉眼添了一丝憔悴,“祛疾,祛祸,祛邪,祛怯懦。”
谢祛。
谢祛。
谢祛。
他在心底反复咀嚼,似饿狼含在嘴里,小心翼翼得来的肉,舍不得吞咽。
心底也似被打上烙印,随着这个名字,有了一丝奇异的归属感。
他想,名字是主人给的,我也是属于主人的。
无论是名字,还是身心。
“奴谢祛拜谢主人。”
谢灵曜早明白这是个慕强的主,不趁着他年纪小,压服他,以后就是狼群里时刻觊觎着狼王位置,一有懈怠就会发起致命攻击的恶狼崽子。
虽好用,却危险,调教之路,道阻且长啊。
谢祛会看脸色,刚得了好处,就如蛇上棍,黏腻地缠上来,一双手揉捏起女子的肩膀。
年纪小,力气倒是大,且力度适中,穴位也找的准,功夫不错。
“奴,有一事相求。”
见谢灵曜不言语,闭眸养神,他大着胆子揣测着,继续说道,“奴明日想跟在主人身旁,一直伺候主人。”
海风拍打着窗棱,呼呼作响,肩膀上被揉开的酸胀,畅快地让谢灵曜喟叹,轻飘飘问道,“你不想回白沙县?”
未等谢祛想好如何作答,就听见令他浑身汗毛尽竖,心脏险些跳出喉咙的话。
“或者,是不想见到卫掌司的部曲?”
女子蓦然睁开眼,忽的钳住肩膀上已然停止动作的双手,将身后之人拉至面前,看他惨白的脸色。
“你便是那日逃跑的贡童,三个负责看守的人也因你,以死谢罪,所以你根本不敢和卫掌司的人马打交道。”
“谢祛,我说的,对不对?”
“不,不是的——”
谢祛牙齿打着颤,忍住挣扎的冲动,冲眼前的女子扬起细白的脖颈,湿漉漉的小鹿眼微垂,眼眸含泪。
谢灵曜手轻松划过他的胸膛,腹部,落到腰间,只需轻轻一扯腰带,一切都明了了。
“岭南穷僻,无物可贡,可调教出来的贡童却是深受宫中喜爱,自小受刑,却自有清奇体香,个个眉眼俊俏,从小县廨养着,识文断字,精通音律,性子乖巧顺从。”
在腰带将要被抽离的那一瞬,谢祛无声哭的一塌糊涂,只摇着头,祈求地看着她。
谢灵曜终是松开他,“我既买了你,你就是我的家奴,你既不愿去宫中,那便老实安分些,若是再有什么念头,莫怪我不留情面。”
“逃跑即是背叛,”
谢灵曜轻抬脚尖,鞋尖抬起谢祛的下巴,眸光平和无波,“背叛者,死。”
女子虽不过是个小小县丞,可谢祛自小也在岭南州牧处,见过不少达官显贵,没有哪一个,能让他打心底冷颤的。
可现今,女子只是语气平淡,眼眸清浅,甚至烛火摇曳越发显得面目慈悲,却让他脊背寒凉,汗毛竖起。
他明白她的未尽之意。
不是背叛者死,而是一旦有背叛的那个念头,就得死。
谢祛将脸放在女子脚背,弓腰叩首,“承蒙主人不弃,奴永不背叛主人,永远只做主人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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