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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气地瞪了他了一眼,转头看到鼓囊的包裹,李婶又是一阵嗳声叹气。
当年三人来得悄无声息,带着好些新奇的玩意儿哟,看着是从哪来的富贵人家哩,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还教村里的人读书,多好的人啊!
可就短短两个月,走的时候那模样看得是心惊肉跳啊,一晃都七年了,也不知去哪了,还好还好,应该都好好着......
善人呐,活着还能再见上一面否?
望善人,天佑啊!
——————
廉州,位于大魏地界的西北角,为大魏十五州之一,其下所御六府中,绥安为首府,其余分别是陇东、乐余、林邑、新禹、嘉定,以地大物博著称。
而廉州还有个名号为“出头鸟”
,只因其北接冀北,西邻塞西,当两方边陲蛮子入侵时,廉州往往首当其害。
嗨,出头的鸟先挨打嘛!
幸而,三十年多前,还是魏武帝在位时期,由穆靖大将军带领的镇北铁骑征北大捷,一时风头无两,穆靖也因此受封镇北王,成为大魏史无前例的异姓王。
此后北蛮首领达金木带各部向大魏俯首称臣,大魏也趁此提出互市以示交好,自此廉州便是多民族交融的地界,不仅民风开放,奇装异服的男女老幼随处可见,而且贸易昌盛,如中州少见的马驹贩卖,在此便是络绎不绝。
而塞西至今仍战事不断。
十年前,坐镇塞西的庆亲王一夜暴毙,胡蛮不知如何得讯,趁机强攻。
朝廷紧急调征镇北王西下镇压,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当“镇北王失踪,嘉定旸关失守”
的消息传来时,满朝哗然。
还未有断决,便有镇北王叛国通敌的猜疑四起,直至他唯一的儿子,当时年仅十四的镇北王世子立下军令状,自请御敌。
——
“书接上回!
自那镇北王折戟沉沙,兵败嘉定城,边陲上至廉州,下至交州,对胡蛮子啊,那是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个糙皮彪汉眼冒狼光,劫掠践俘,杀人盈野,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时人谓,蓝溪河津半是冤人血呐!
忽!
一阵山动地崩之势,黑漆漆一片飞旌铁马,鬼面将军腾驾在上,如黑云翻墨般冲陷敌阵,斩敌于呼吸之间!
为首之人,黑金鬼具掩面,手握一丈八尺黑槊,当其锋者,无不应刃而倒!
只听他振臂高呼曰:
‘以蛮骨血,祭吾亡灵,杀——!
’
天神之音呐!
随即,鼙鼓震天......”
“小瑾儿觉得我这评书先生如何?”
清润的声音贴着耳畔灌入脑中,迫使裴瑾将视线从摇头晃脑的评书先生,划到身侧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
她偏头挪开了些距离,方道:“确有些东西,不过这大话也不怕吹破了天,那镇北王世子当时也不过十四年岁,怕是还没这般能耐。”
从上到下略了眼来人,裴瑾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兰衡啊,你身上熏香愈发浓烈了,得就着茶水去去味。”
来人面如冠玉,目若秋波,一身织锦雪白长袍,华贵异常,这般华贵之人却在大堂一点也不别扭,只见他长袍一撩便坐在了凳子上,腰束上一只精巧的青叶香囊随着起伏摇摆不定,“小瑾儿这就不懂了,让六爷我给你说道说道。”
话到嘴边顿住了,似是见不得空落落的桌面,皱着眉头对着身旁的小侍吩咐:“把这茶换了,拿最好的茶水点心来,让大伙以后瞧好了,小瑾儿可是爷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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