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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也不必过于忧心,日后我们一家只管好好制瓷,旁的事官府自然会处理好的。”
何父闻言,眉间虽仍有忧色,但却并未再言,只是又叮嘱了何家阿兄几句,便拖着他去窑窖烧瓷去了。
何秋月看着一老一少的背影,突然很想第六感失效,因为凭着看剧的经验,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总感觉,今晚这事的幕后主使并非只为栽赃何家,背后怕是有更大的阴谋。
而且,这件事,怕仅仅是个开始,何家往后的日子,许是没那么好过了……
被简易改过的马棚并不隔音,隔着两三米远,薛清安就听到了一声声刺耳的嘶吼,以及血肉撕裂的爆鸣声。
马祥守在门口,听到动静几步便跑了过来,一边随意往湖蓝的袍子上蹭了蹭手上的血,一边皱着眉毛哑声嘲讽。
“也是难为宋县令了,府衙共用一个就算了,连这马棚都改成刑房了,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
到后半句时,马祥刻意提高了语调,抑扬顿挫间那股讽刺意味更浓。
陪在薛清安身边的宋县令虽已年过四旬,闻言还是不免涨红了一张脸,忙俯身拱了拱手,连连赔礼。
“这可真是折煞下官了!
耀州山野之地,去岁军中需要屯粮,潘将军便自作主张把刑房给占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下官也极力保留,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委屈薛大人了,委屈大人了……”
薛清安也本想借马祥给自己探探底,顺便看看这些老油条是否可信,见敲打已够,便顺水推舟唱了个白脸,伸手扶起了宋县令。
“宋大人不必如此,马参军惯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还望大人切莫挂心,伤了彼此和气。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还是众志成城的好。”
言罢从身后拍了马祥一下,马祥虽不情愿,但还是故作有礼地对着宋县令行了一礼,“马祥一介粗人,向来有话直说,还请宋县令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卑职一般计较。”
语气虽平,但言语细听来也还算滴水不漏,宋县令纵心中仍有不快,也只能顺着台阶往下爬。
“是下官失职,没做好准备工作,怎敢心生不爽,还望大人见谅才是!”
薛清安闻言自是和煦一笑,说话间三人已走到马棚门口,马祥上前掀开竹帘,一阵血腥气便扑鼻而来。
还不止如此,被绑在中间房梁的贺二狗早已血肉模糊,低垂着头不省人事。
鲜红的血滴答滴答地落下,顺着早已被浸的黑红的印记,划出一条鲜艳的红线,眼见就要流淌到几人脚边。
薛清安看着宋县令那张发白的瘦削脸庞,以及那欲言又止的无措神态,向身侧的马祥使了一个眼神,对方便带着仿若逃过一劫的宋县令出了屋门。
行刑的衙役见到薛清安过来,慌忙放下了手中的鞭子,也顾不得满地的血污,一路小跑着过来行礼。
“回大人,疑犯贺二狗起初拒不承认栽赃嫁祸一事。
这老小子,看起来瘦小枯干却是个硬骨头,直到卑职用出了祖传的龙刺鞭,这家伙才认了罪。”
这衙役约莫不到二十,枯草般的头发胡乱束在脑后,说完仍端端正正站在原地,黑亮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好像只有得到上级认可才肯退后。
嗯,不错,能干事也懂得为自己谋赏赐,是个可用的人,只是不知可不可信,将来还需警觉着才行。
“不到一个时辰,就让嫌犯开了口,确实不凡,叫什么名字?若是愿意,日后便跟着马参军当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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