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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情长碍着你了,你自个儿憋着还不许别人想想,地主都没你这样的!”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击,拔腿就跑了出去,领着几个捕快出门巡街去了。
屋内的薛清安低头看着皱巴巴的图纸,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半晌,才又兀自摇了摇头。
其实还是有几分私心的,少女眼眸干净坚定,不期然让他想起了在洛阳撑着半个薛府的母亲。
早年薛母也极擅制瓷,但为联姻嫁入薛父后,便舍了这一兴趣,留在府中尽心打理大小事务。
薛父过世后,薛母也一改往日温婉性子,成了薛家果决世故的掌家人。
日光之下遥遥一见,如青松般挺秀的少女明艳动人,又因着眼神中的坚毅,竟让薛清安生出几分守护的心思。
或许,这何家瓷口,往后扬名天下也未可知呢?
“阿耶,我回来啦!”
何秋月进屋时,何父刚在桌上摆好了碗筷,见状连忙招呼儿子去端饭,自己则跑进厨房盛汤。
屋里时不时传来何父低低的嗔怪,原本安静的小院霎时间热闹起来,充满了烟火气。
何秋月借着瓷盆洗了把手,也跑进厨房帮忙,好不容易端了盘菜,刚走到门口就又被何父抢了过去。
待三人落座,何家阿兄嘟着腮帮子低声埋怨。
“爹真是偏心,我都这样还让我去挑水,却连盘子都不让小妹端!”
何秋月闻言“噗哧”
笑出了声,何父假装愠怒地瞪了儿子一眼,又语气柔和地问女儿今日的情况。
当说到米老板被刺史一句话吓破了胆,称病在家中不出时,几人也都难掩笑意,随即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今日何父从集上买了半斤羊肉,用小火熬制了两个时辰的羊汤。
铜锅内雪白的羊汤本就极鲜,何父又在出锅前撒了一把当地嫩绿的野菜,更使其提味增色不少,光是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耀州本就偏北,又值深秋傍晚,坐在院中景色虽美,但难免会觉阵阵风寒。
有了这冒着热气的羊汤下肚,顿觉暖意直达肺腑,浑身舒爽。
何家兄长已经喝了三碗,刚要抬手去盛,便被何父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也不恼,只是露出一脸讨好。
“爹,我这碗是要给小妹盛的!”
何父哼了一声,把何秋月碗里的汤添满,才松开了按着儿子的手。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光说秋月辛苦,也不问问人家一路顺不顺当,有没有被刁难!”
何家阿兄一面揉着被按红的手,一面小声嘟囔“被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说罢端着半碗汤,蹲到院门口喝去了。
“秋月,今日便也罢了,往后在外可不能如此逞意气了。
薛刺史未跟你计较,但毕竟官民有别,往后咱本分做自己的买卖,便是最好了。”
何秋月也觉自己今日鲁莽,忙点头称是,只是在听到薛刺史这三个字时,脑中不禁划过那双狭长微翘的凤眼。
一顿饭,便在这欢声笑语中结束,三人收拾好东西,便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入夜,薛清安看完了近五年的账本,刚要准备休息,屋门就被人大力推了开来。
马祥满脸是汗,扶着门缓了片刻,才气喘吁吁地开了口,语气间满是焦灼。
“何……何家出事了,院……内的枯井里捞出了一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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