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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阁里,自刑部尚书与卓左将领旨离开后,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现下已经到了午膳时间,陛下却依旧没有放他们回去的意思。
陆廷渊端坐上首,一边喝着内侍送来的养生羹汤,一边冷冷瞥向底下的一众大臣。
“拿不出河道治理以及灾民后续安置之事的章程来,诸卿便不必浪费粮食了,从尔等口中省下的粮食正好可以用来赈济灾民。”
听得众臣都暗暗擦拭着额角冒出的冷汗,默默去瞧最前头的四人。
带着众臣的期许,姜问渠持笏而出。
“回禀陛下,臣认为对于粮食温饱问题,一是应立即调集富足官仓、义仓粮食运往灾区,进行粥赈,先解决灾民基本温饱;二是面向民众发起募捐,劝谕富家大户进行捐赠,或者愿意将自家粮食以不高于市价的价格由官府进行有偿购买,以赈灾民。”
“对于灾民安置,一是采用以工代赈之法,将当地有劳动能力的灾民调集起来,投入河道疏通、修建堤坝等工程中去,以劳动换取报酬,此举于赈务、河工均有裨益;
二是对流民进行安辑,传谕各州县不得驱赶流民,由各地政府负责分发赈粮,及时开仓行赈,并为其提供短期安置之所,有愿归者,量地远近,资给路费,再由原籍州县调用赈银返还路资,另其复业。
三是将义仓粮种无息贷给农民,带动农民尽快完成春播,务必保证春种,所贷粮种允其次年秋收之后再进行偿还。
至于赋税,臣恳请陛下降旨,免除江南受灾地区灾民今明两年的赋税,以示朝廷之恩。”
语毕,众臣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陆廷渊闻言也点了点头。
“含章所言,甚有条理,准。
不过除了赈济灾民,如今还有一事——”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淮河作为大祈第二大河流,近年来有雨必溢,无水不灾。
一有灾害,朝廷便给钱给粮,导致江南官场腐败横行,乌烟瘴气,长此以往,灾害便永远没有治好的一天。
淮河一日不治,则灾害一日不能平,治水之事,已是迫在眉睫。
含章,朕想委任你为都水使者,前往江南治理河道,你可愿意?”
姜问渠拱了拱手,“陛下,臣不才,并不通晓水道之事。
不过,臣心中却有一个人选,让他去都水再合适不过了。”
“哦?”
陆廷渊奇道,“此人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过?”
姜问渠笑了笑。
“臣此行去江南,发现江南官场也并非都是偷奸耍滑、蝇营狗苟之辈,本次赈灾过程中,陽州江都县县令叶懋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
“叶懋?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回陛下,此人正是乾宁元年通过制举,经陛下亲自殿试后进入工部任职的。”
这位叫叶懋的县令乃是陽州富商叶蕤之子,商为最末流,他本是无缘通过科举做官的。
但科举制自订立以来,一直有一个弊端,即考生重文赋而轻实务,从取得功名进入各部观政,到真正能独当一面处理本部政务,少则需要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载。
科举制这种取士制度虽打破了旧的门阀制度,让寒门学子有了做官的途径,但也极大地限制了一部分真正有能力却文赋不佳的人进入官场做实事的机会。
于是今上登基后,为了选拔出更多经世致用之材,在原有“常举”
的基础上,又增设“制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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