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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了最近的一班动车,去了临近市,半个小时就到了站,又坐上了出租车。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破败,房屋也越来越低矮密集。
终于,车停了下来。
于叔对着季余说道:“季先生,跟我来吧。”
脚下的路踩上去带着一种恶心的粘连感?,到处都是烟头和?垃圾,空气中隐隐带着一股尿骚味。
蹲在路边的地痞抽着劣质的烟,看到有女性过去就猛吹口哨,惹得人惊慌的快步走过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季余他们走到一个小巷子里的三层房子前停下,于叔指着这里,“以前梵崽子就住在这里。”
季余意识到这是商远舟之前的名字,如果不是现在的心情实在太糟,或许他会?因为这个和?商远舟格格不入的称呼笑一下,他只淡淡道:“是吗。”
于叔打开了一楼房子侧面?的一扇小门,“进来看看吧”
季余跟着走了进去,门很矮,他需要弯腰才能进去,进去以后是向下的破旧阶梯,下了阶梯后,里面?的地下室展露在他面?前。
这里很脏,到处都是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了,但还残留着生活的痕迹。
狭小逼仄的房间,灯光昏暗的厉害,地上散乱的放着几?个酒瓶,两张单人床就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一张单人床上围了一圈铁丝,应该是以前挂过床帘。
地下室潮湿阴冷,墙上爬满了发黄的菌斑,地上有些地方?脏得发黑。
季余站在里面?,低矮的天?花板像是随时都要坠下来,将?人压垮。
他一米七八的个子,在这里感?觉要直不身来一般,天?花板上垂下的发黄灯泡都能碰到他的头。
季余很难想象,这里是商远舟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于叔有些叹息的说着:“其实最开始,梵小子是不打算回商家的。”
“但他很快就没有了选择。”
他转头看向季余,“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一直没有人住了吗?”
季余没有说话,于叔于是继续道:“因为死人了。”
“梵小子那时候的父亲是个酒鬼,喝多了酒,和?他母亲发生了口角,不知道怎么吵的,变成了殴打。”
“他回家的时候,母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所以他对养父下了手,那时候他虽然没满18,但也已经?超过14了,很有可能会?为此面?临刑事责任。”
“是商老爷子以救助他母亲和?帮他为条件,让他回去。”
季余不知道作何想法,问道:“那他妈妈?”
“死了。”
于叔叹了口气:“重伤不治,因为是养父过失杀人在先,加上商老爷子的运转,梵小子属于正?当?防卫,被判了无罪。”
发黄灯光下的于叔看上去有些同情和?不忍,“这些事情以梵小子的性格,他不会?告诉你。”
“今天?我听?到到他让人准备离婚协议了,我也算他的长辈,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这些,我不能只看着他痛苦什么都不做。”
商远舟也许会?在季余面?前装可怜,但永远不会?以过往真?正?的伤痛来卖惨。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难堪展露在喜欢的人眼前,像商远舟这样?骨子里骄傲自负的人更?不会?。
于叔见季余沉默,又说道:“他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学会?的是暴力和?谎言,没有人教会?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真?的很爱你。”
这瞬间,季余眼睛不受控的酸涩了起来,想笑又想哭。
他用力的眨着眼睛,想忍下泪,纤长的睫毛颤动,像欲飞却挣脱不了束缚的黑蝶。
季余想说很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他只平静的反问:“那我应该感?谢他是吗?”
“感?谢他只是骗了我,没有对我使用暴力?”
于叔顿时语噎,愣在原地没有言语。
季余转身弯腰走出了这个狭小的地下室,楼上有人发出动静,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二?楼走廊上一个浓妆艳抹到看不清五官的人注意到了他,朝着他吹了吹口哨,“小帅哥,来玩吗?”
“跟我做会?很快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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