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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阿畴,他不是自己过去,是跟着族里一起过去,一路上住店歇脚,都是和族里兄弟一起的,别人开销什么,他自然也要跟着开销,这个没法削减的。
若是不拿多一些,碟子碗儿的跟着人家拖把拖,一会儿就拖干了。
阿畴不听,还是留下那五两银子了。
对于这件事,希锦心里还是感到很熨帖的。
他宁愿苛刻他自己,也要体贴她在家里的花用。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也是因为儿子吧,唯恐委屈了他儿子。
如果没有儿子呢,他们会怎么样?
希锦想起那块玉坠。
她觉得那就是一块很寻常的玉坠,看起来有些年月,上面仿佛还刻着字。
阿畴爹爹既然是打渔的,说不得从湖里捞出来这么一块,以为是宝贝,就给儿子戴上了。
其实根本不值钱!
可阿畴还是很懂的,他竟然还淘到了那么一块上等好玉。
这让希锦有些茫然,她觉得自己看不透阿畴,阿畴这个人时而很有本事,时而又很没用处,就这么忽上忽下的。
但要说他是装的,倒是不至于,挣不到钱,他也很无奈的样子啊。
毕竟他挣不到钱,自己必然要埋怨他,甚至还想把他一脚踢下床——哪个好人家郎君愿意天天被家里娘子嫌弃呢。
她想不明白,最后只好不去想了。
阿畴这个人年少就四处流浪,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他那心思藏得深,他不说,她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反正现在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这两日,那件白玉挂件总算雕成了,希锦亲自过去玉匠铺子取了来,这白玉因形就势,雕琢成了荷花童子。
那白玉本是罕见上等品,温润细腻,晶莹无暇,那荷花童子双肩披飘带绕膝,双臂微弯拱手拜谒,五官稚气可人,神态也颇为逼真。
希锦把玩了一番,倒是喜欢得很,于是拿给芒儿玩。
芒儿也高兴,小胖手攥着那荷花童子,口中还笑着喊道:“爹爹,玉坠!”
希锦笑着揽过来:“对,这是你爹爹给你置办的呢!”
芒儿高兴,希锦也高兴,连带着对阿畴也更添了几分喜欢。
晚上时候,照例由奶妈照料着芒儿,她自己躺在榻上睡时,竟觉得有些孤枕难眠。
其实他在的时候,她是很有些嫌弃的,嫌他大半天不消停,有时候还想这样那样的,他索需无度,她多少有些受不住。
但是他出门了,她竟觉有些寂寞。
这个时候想起他待自己的种种,竟觉有些异样。
她闭上眼睛,想着夜晚时他的样子。
清凉如玉的郎君,连眼神都没什么波澜,不过却会俯首下来,伸出舌,一下下地吃着她。
她但凡发出一丝哼哼,他就会停下动作,抬起薄薄的眼皮来看她。
她说他像一条野狗,并不是赌气,她是真心这么觉得。
一条毛发雪白通体如玉的狗,看似温驯,其实孤冷高傲,野性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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