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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可嘴好像不受脑子控制,就这么说了出来。
缈缈睁着眼睛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阿娘不要缈缈了!”
一旁的小侍女被吓到了,也跟着哇哇地哭。
乳母和嬷嬷们乱作一团,怎么哄也哄不停,场面一片混乱。
宋晚宁想强撑着哄哄小家伙,可还未开口,自己的眼泪也直往下掉。
她早已将这孩子视作己出,如今生生的骨肉分离,实是痛不欲生。
可她没有办法,兜兜转转还是抗衡不了谢临渊,且父亲的冤屈还未洗刷,当年灭镇的真相也没有答案,她不得不回京城去。
京城那样的龙潭虎穴,她自己尚且脱了一层皮才得以逃脱,又怎舍得带缈缈一起去呢。
母女情分只能到这里了。
她只会比任何人都心痛。
“阿娘怎么会不要缈缈呢,阿娘只是”
宋晚宁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劝不住,一旁的乳母悄悄提醒道:“姑娘先哄哄吧,哪怕是骗一骗呢。”
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宋晚宁脑子一片空白。
连一句“阿娘不会走”
的谎话都说不出。
两岁的孩子身体本就不好,哭太久吸了冷风立刻受了风寒。
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哭累睡着了,却突然发起烧来。
小小的人儿满脸通红,浑身滚烫。
御医忙里忙外,又是用冷帕子降温,又是熬药,却怎么也不见好。
宋晚宁握着缈缈的小手,心如刀绞,恨不得代她受罪。
夏侯璟得知消息后赶了过来,一句话也没问,陪着宋晚宁一起蹲在孩子床前,试探着握住她的手。
“你来了。”
宋晚宁转头看了一眼,没有挣开,任他握着。
三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没事的,咱们缈缈福大命大,不过是一场小风寒”
他强撑起一丝笑容,安慰道。
宋晚宁摇着头打断了他:“都怪我,我要是不提要走的事,她不会哭成那样的。”
包裹着她手的大手收紧了几分。
夏侯璟看向双眼紧闭的缈缈,语气难忍愤慨:“这不怪你,怪只怪谢临渊,若没有他”
“你别犯傻!”
宋晚宁一惊,忙低声斥道。
她太了解他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夏侯璟动了杀谢临渊的念头!
可谢临渊真那么好杀吗?且不说有没有人能杀得了他,哪怕真有机会动手,在西夏境内死了大国太子,那也是难辞其咎,不是推几个替死鬼就能平息的事情。
再说谢临渊向来谨慎,从小被各路势力暗杀还能活到今天,怎知他不会留后路。
与这样一个人硬碰硬,稍有不慎便是灭族的大祸,他们赌不起。
一屋子来来往往的下人和医官,人多口杂,宋晚宁不好明着提醒,只能用眼神暗示夏侯璟不要轻举妄动。
他也识趣地噤了声,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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