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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依然微笑着,面前的片片红叶如火如荼,灼的心也痛了起来。
那封书信上只言片语,却让他犹如新生。
她说,郎君若爱妾,且请允妾以自由。
建康城中风云暗涌,杀机四伏,妾拙于支应。
郎君若宠妾,当许妾自此别过,相濡以沫自是妾毕生之所求,但郎君之身份却不是妾能妄想。
遂请郎君准妾与郎君两两相望。
若郎君实不舍妾,妾自感激涕零,且请郎君给妾三年的时光。
三年后,若君未娶,妾当倾尽所有,常伴郎君身边。
三年的时光。
王博默默的想着,自己今年秋日入朝为仕,三年后可能有何等政绩?凭借王家的家族,凭借王博的才学,三年以后的事情,果真是不可想象。
当年冬日,十七岁的王家嫡子九郎王博正式入朝,官拜中书侍郎,居右五品。
同年,谢公翥之嫡长女与王家五子王基定下了姻缘,王谢联姻成为建康城中的一段佳话。
新春前夕,贺公彦把庶女阿绮送入谢府,为谢燕文做了妾室,并借此机会把谢燕文和贺敏的婚期定在次年四月。
而与此同时,身居彭城的陈秀则在温暖的屋子里试穿一件朱红色的狐皮新衣,三个月身孕的她依然风姿绰约,全然没有一分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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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珰细心地替她整理着衣领处的玉扣,开心的笑道:“姑娘还是穿女装好看,那病怏怏的男装以后不要装扮了。
这里是城郊农庄子,又没有外人。”
“嗯,有道理。”
陈秀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抬手把发髻间的紫玉长簪扶正了些。
看着紫玉簪头精雕细琢的玉簪花,眼神瞬间恍惚。
明珰自然看在眼里,悄声笑道:“姑娘想九郎了吧?建康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过了年九郎便可官升一级了呢。
不过两个多月的光景便升官,这可是本朝本代头一遭呢。”
陈秀的手慢慢地落下来,悄悄地放在小腹上,轻声笑道:“九郎本非池中之物,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
能从右五品的官职做起,已经是委屈了他。”
明珰笑道:“还不是为了姑娘您?据说当时郎主跟九郎君都急眼了,家法都请了出来。
若不是老族长出面,九郎可就丢了半条命了。”
说着,明珰又轻声一叹,“只是那谢家女终是定给了五郎。
将来姑娘若是回了建康,跟她还是妯娌呢。”
陈秀啐道:“又胡说八道。
我这样的如何能回建康?还妯娌呢。”
明珰委屈的扁扁嘴:“九郎的性子奴婢是知道的,别看面上冷,对什么东西都不上心,似是这天底下的事情都可有可无,但他唯独对姑娘您不一样。
这个奴婢不说您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
陈秀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这一张嘴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饿了,你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我叫他们炖了乳鸽汤,这会儿也该好了。”
明珰一听她家主子说饿了,立刻住了闲话,转身出去了。
饭后,陈酆搓着手进了屋子,头上的水貂风帽和披风上都落了一层雪花。
陈秀忙道:“去哪里了半天不见人影,午饭的时候娘亲直念叨你呢。”
明珰上前给陈酆解了斗篷拿出去抖雪,陈酆则上前来在熏笼上烤手,哈着热气说道:“今年的收成不错,我瞧着他们把各家各户过年的东西都分派下去才回来的,按照阿姐的意思,每家佃户都比去年多了一斗米,两片肉,一匹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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