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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珰顺着床榻跪了下来,“奴婢这辈子只服侍姑娘。”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求你一件事。”
“姑娘……奴婢,奴婢……”
明珰自然知道陈秀要说什么,可是九郎那边……“你若是不能答应我,就请你离开吧。”
陈秀说着,缓缓地转过身去。
明珰心一横,想着就算是九郎将来怪罪自己知而不告之罪,她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回建康去,于是她连声答应:“奴婢答应,奴婢答应姑娘。
请姑娘不要赶奴婢走,让奴婢在姑娘身边服侍吧。”
陈秀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泪水涟涟的明珰,无奈的叹道:“傻妹妹,我谢谢你了。”
明珰低下头呜呜的哭起来。
陈秀轻叹:“不是我心狠不告诉九郎,若是告诉了他,不但不能让他解脱,反而徒增他的烦恼。
我离开建康是为了让九郎好过一些,也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
之前我还恋恋不舍,如今上天怜悯我,让我离开九郎的时候,怀了九郎的骨肉。
以后无论天涯海角,有孩儿陪在我身边,便如九郎陪在我身边一样。
我可知足了。”
陈氏也跟着落泪,又劝道:“既然阿绣能这么想,那就一定要保重身子,不可再任性了。”
陈秀点点头,说道:“娘,我累了,还想再睡一会儿。”
“睡吧。”
陈氏把寺庙里的青布棉被拉高,盖住了陈秀的肩膀,看着她闭上眼睛后才和明珰悄悄地退了出去。
守在外边的阿言和长垣见明珰出来,一起转身上前。
长垣低声问道:“郎君如何?”
明珰浅浅的笑了笑,说道:“刚才老方丈说了,郎君只是累的脱力了,并没什么大碍。
刚刚郎君醒了,说了几句话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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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点点头,说道:“既然无事,那你速速回去禀报九郎,让九郎放心。”
明珰蹙眉道:“这个时候我回去,陈郎君身边谁服侍呢?难不成让陈夫人一个人照顾她?”
长垣无奈,想了想说道:“阿言,你回去给九郎报信吧。”
阿言瞥了长垣一眼,不悦的说道:“我不过是个护卫,现在九郎被郎主禁足了,我如何能进去传信?你是暗卫,官邸之中你如履平地,这事儿自然你去办最合适。”
长垣皱眉道:“可我怎么跟九郎说呢?人找到了,但却没有带回去……”
明珰不屑的说道:“你也真是的,亏了还是个爷们儿。
是陈郎君身体虚弱暂时不能走动,要在这里将养几日。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九郎会因为此事杀了你不成?”
长垣只得答应,临走之前要把属下安排在寺庙中,无奈庙里的老方丈不同意,说佛门圣地,如何能安置上百名嗜血儿郎留宿。
无奈之下,长垣只得留下四名心腹暗中守护,又命剩下的人在三里之外的树林中待命,自己则策马回建康去跟王博复命去了。
陈秀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又被无数人围攻,她挥着鞭子拼力厮杀,漫天的血色中根本分不清身在何处。
厮杀中似是中了一剑,忽觉心口一凉,竟是说不出的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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