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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家里也是很反对自己跟刘秀的亲事的,毕竟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
可拗不过自己,最后家人还是同意了,只是自己那个凡事不吃亏的老娘要求,婚后赵怀民的那个儿子还是姓赵,户口只算是暂时挂在陈家,到孩子成年了就单独分出去。
意思很明确,婚后赵建国就不算是陈家人,也不用叫自己爸爸,以后分家自然也不会有他的份,只算是暂时寄养在陈家。
当时自己以为刘秀不会答应,谁想到她考虑都没考虑,一口就应下了。
只是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希望以后她死后不入陈家的坟。
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要是让街坊邻里的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就是让自己家里知道了,这亲事也就只有吹的份了。
但刘秀在这一点上十分坚持,自己当时就想,就算你是块石头,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怎么着也得把你给捂热了,就答应了。
这些年来,她也尽力地做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该做的。
早些年,自己那老娘在时,她也做到了一个儿媳妇该做的,虽然她总是受到婆婆的薄待,有时候甚至是打骂。
对这些,她总是默默地承受着,毫无怨言。
但自己可以感觉得到,她在做这一切时,都是带着一种感恩,回报的心态在做的,并不是出于一个妻子对于丈夫的爱。
每年赵建国的祭日,她都会一个人偷偷地到他坟前祭拜,一待就是一天。
这些他都知道,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她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应该算是赵建国,这个她和赵怀民生的儿子了。
现在赵建国也成家了,媳妇看样子是个好的,她这辈子算是没什么牵挂了,所以一个多月前,从山上回来后,她就开始拒绝喝药了,谁劝都不听。
他知道,她这是要走了……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转热,棺材在那停不了几天,三天后就出殡了,等赵建国得到消息再赶回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赵建国一回来,就拉着韩梅问道,“上次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大家也就没太在意,只是后来她不肯吃药,病情也就时好时坏的。”
“不肯吃药?”
“嗯,开始是偷偷地把药倒了,后来被陈叔发现了,干脆就不喝了,谁劝都不听。”
赵建国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蹲在院子里抽烟。
韩梅看着他脸上重重的黑眼圈,一脸疲惫的样子,知道他对这个一直对他不好的母亲还是很在乎的,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做,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心疼。
其实,韩梅心里一直在犹豫,她知道赵建国的心里有一个结,而能解开这个结的只有婆婆刘秀。
从婆婆临死前的一番话不难看出她对儿子赵建国还是很关心的,虽然这种关心从不表现在面上。
她虽然答应了婆婆不会把她们的谈话告诉赵建国,但那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面对一个老人临死前的哀求,她只能答应。
可是,如果说出来能让自己的丈夫解开心结,不再纠缠于过去,她宁愿违背誓言。
……
和赵建国到山上回来时已经很晚了,韩梅随便弄了点吃的,俩人吃过就躺炕上休息了。
赵建国一直都没有说话,上炕半天了,还瞪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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