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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以为,她在委屈。
“这件事,错在我。”
白知夏看他,陆晏少了这半年多来一直面对她的冷漠,却仍旧还是那副肃冷的神情:
“你说的对,倘或我能尝试着相信你是无辜的,那么这件事,或许早就查明了,不会连累你无辜受屈。”
但作为“受害者”
的贺笺笺委实迷惑人心,让人很难怀疑这场下作的祸事,竟然是她一手促成。
陆晏对于认错这种事情很生疏,但他认为于这件事上,很有必要。
他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背负着这种不白之冤,还被枕边人误解,疏离冷漠,他自问是做不到白知夏这样好。
她没有伤怀到一蹶不振,也从没放弃,哪怕知道他都会误解,却还是在努力的,索回清白。
如果换做是他……
该是早已杀人泄愤了。
陆晏头一回对白知夏有了些钦佩。
“对不起。”
白知夏喉间哽咽,但忍住了。
陆晏觉着这样的道歉有些缺乏诚意,但又不知还应该再说什么。
毕竟半年多来,夫妻间真的已经生疏至极。
但,他们还有一辈子,他会用心弥补。
白知夏眉眼低垂,看投在地上二人的身影,不觉就想起成亲那晚,他带着薄薄醉意,她上前搀扶。
也在屏风旁边,他垂眼看她。
微醺的陆晏眼底没有肃沉,有些生疏,有些探寻,有些柔和,甚至……有些欲望。
那大抵是她再遇之后,他唯一一次情绪外露。
哪怕在漭山陷阱,他身处险境,伤重垂危的时候,也始终保持着清醒。
想到那时候满口鲜血,还努力维持清醒的陆晏,他说:贼寇未除尽,若我昏厥,你或许会更加危险……
白知夏的心软了。
陆晏看白知夏久不做声,试探道:
“不早了,你还病着,早些歇着吧。”
白知夏顺从的应了声,他将她又送回寝屋,看她重新睡下,将帐子掖好。
然后他盯着那支小小的夜烛看了几眼,就往外稍间取了斗篷和文书,离开了。
临走前让鹿鸣唤个婢女去守夜,毕竟白知夏还病着。
白知夏并没睡着,听响动知道陆晏离开了。
但夜半十分,垂花门早上锁了,陆晏从不是个繁琐并讲究特权的人,这时候离开,是不大可能去栖迟馆的。
她不愿再想下去了,一直盼望的结果来了,短暂的欣喜过后,她却也并没有松懈下来,只觉着疲累。
陆晏今夜的转变和温和,让她看到了愧意。
但也仅仅只是愧意。
陆晏确实没去栖迟馆,而是出了王府。
鹿鸣要跟着,被陆晏打发回去了。
他独自往风南巷去了。
这时候敲开大门,下人诧异且惊喜。
这宅子虽只二进,但二进却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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