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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曼参议故意用俗不可耐的声调说,他的这种近乎绝望的讥诮更使得在座的人愁闷不堪。
“喏,您呢,布登勃洛克,您现在忙吗?”
“无所事事,”
克利斯蒂安回答说“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然后,他马上转了话题,只由于他感觉到目前大家的心情,感觉到有必要使这种情绪加重,他就把帽子斜着往脑门上一拉,突如其来他谈起他在瓦尔帕瑞索的办公室和琼尼桑德施托姆来“哼,这种热天气。
从来没有遇到过!
作事?no,sir,您看得见,sir!”
于是他们把烟喷在老板的脸上。
我的老天爷!
他的表情和姿势显出一副傲慢无礼与善良的怠惰放荡混合在一起的难以描摹的神情。
他的哥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高什先生试着把酒杯往嘴里递了一回,重又把它放在桌上,从牙缝里嘶嘶诅咒着,狠狠打了几下这只不听话的胳臂。
接着,又把酒杯举到自己的薄嘴唇上,酒洒了大半,剩下的他赌气一口都吞了下去。
“唉,您这颤抖症,高什!”
多尔曼说“您应该像我这样。
这该死的苦矿水我每天如果不喝一公升,就没法活下去我已经到了这个份了,可是我喝下去,也一样把命送掉。
吃了午饭,说什么也消化不下去,你们猜猜这是个什么滋味。
食物就这样存在胃里,”
于是他把这种令人厌恶的细节着实描述了一番,克利斯蒂安布登勃洛克皱着鼻子,又害怕又有兴趣地听着。
在这以后作为回答他也把自己的病痛作了一番简单而动人的描述。
雨又大起来了。
雨点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一片凄凉、绝望、单调的口悉口悉唰唰的声音把寂静的花园填满。
“是啊,生活真是无聊啊,”
吉塞克议员说,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我简直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
克利斯蒂安说。
“滚它的去吧!”
高什先生不知道对谁说。
“菲肯达尔贝克来了,”
吉塞克议员对大家说。
菲肯达尔贝克是这里牛圈的女东家。
她提着一桶牛奶走过来,向着他们笑了笑。
她年纪将近四十,生得肥胖、挑逗人。
吉塞克议员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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