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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哈根施特罗姆家也悬出旗子来了!
哼,他们不这样不成否则我就把他们的窗户砸碎”
他笑了笑,她又把他拖回到屋子中间,让他站在桌子一旁。
“这里是贺电,汤姆当然,这只是外地亲友拍来的最初几封私人贺电。
商业字号的贺电都送到办公室去了”
他们打开几封电报:从法兰克福拍来的,从汉堡拍来的,阿尔诺德逊先生跟他的家里人从阿姆斯特丹发来的,尤尔根克罗格从威斯玛尔拍来的突然,佩尔曼内德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还不失为一个好人,”
她说,把自己打开的一封电报推到她哥哥跟前。
这是佩尔曼内德先生发来的。
“时间来不及了,”
议员说,把自己怀表的弹簧盖打开。
“我要喝点茶去。
大家一起去,怎么样?再过一会家里人来人往就安静不下来了”
伊达永格曼这时向议员的妻子作了个暗示,于是盖尔达又叫住议员说:“再等一会,托马斯你知道,汉诺立刻就去补习功课了他想给你朗诵一首诗过来,汉诺。
你就当自己在独自背诵,不要慌!”
小约翰在假期里七月正好学校放暑假要补习算术,为的是使他这门功课跟得上班。
在圣葛尔特路德郊区的一个什么地方,一间低矮、潮湿的屋子里,正有一位红胡子、脏指甲的先生等着他,跟他一起练习那头疼的九九表。
但是首先要作的是,给父亲朗诵一首诗,这首诗是他和伊达在三楼露台上费尽心思才学会的他靠着钢琴站着,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哥本哈根水手服,亚麻布宽领,白色的领圈,有些夸张的水手式大领结露在下面。
他的细瘦的腿儿交叉着,头和上半身略微向一边侧着点,那姿势显得又羞怯又秀美,虽然他自己对于后一点毫无察觉。
他的长头发在两三个星期前刚刚剪短了,因为在学校里不但他的同学,甚至连他的老师也拿这件事取笑他。
尽管如此,他的头上仍然复满茂密的柔软的发卷,而且长得连额角和脑门都被挡住了。
他的眼皮垂着,棕色的纤长的睫毛遮在蓝眼圈上,他的紧闭着的嘴唇微微有一些扭曲。
他非常清楚,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他一定会哭出来,而这首诗也会由于哭泣而不能背完;他的心会紧缩着,正如同星期日在圣玛利教堂里听费尔先生在管风琴上奏出动人肺腑的庄严的调子时一样他肯定会哭出来的,正像过去每次一样,当别人要求他表演什么,考他什么,或者测验他的本领和聪明时一样爸爸就特别喜欢这样作。
如果妈妈刚才什么都不说,也还好一点,妈妈本意在鼓励他,但是他觉得这样一说反而更糟了。
他们都站在旁边瞧着他,他们提心吊胆地看着,他随时会哭出来他抬起眼睫毛来寻找伊达的眼睛,伊达一边揪弄着胸上的银表链,一边满脸愁苦忠厚的样子向他点着头。
他不由得产生了要扑到她怀里的欲望,让她把自己领走,他唯一希望听到的是她那使人平静的低沉的声音,听她说:不要慌,孩子,不用朗诵了“我的孩子,你可以开始了,”
议员简单地说。
他在桌子旁边的一张靠椅上坐下来等待,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脸比往日这种场合绷得更紧。
他挑起一条眉毛,用考察的,甚至有些庄严的目光打量他的儿子。
汉诺挺直了身子。
他用手抚摩了一下钢琴的光泽闪闪的木盖,有些恐惧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从奶奶和冬妮姑姑眼睛里射出的温存的目光里得到了少许勇气,于是他用生硬的、低低的声音说道:
“牧童的主日颂歌作者,乌兰德。”
“唉,你的样子不对,孩子!”
议员喊道。
“不要靠在钢琴上,不要把手搭在肚子上身子要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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