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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荛全身紧绷,飞快地翻箱倒柜。
只是,她这几日在裴淩跟前表现出的虚弱,并不是全然虚假。
南荛此刻全然顾不上头伤,未曾想到蹲下起身时的动作太急,只觉一股尖锐的刺痛入针扎般袭入大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遭了!
她身子晃了晃,反应极快地伸手扶住距离最近的书柜,指骨用力到泛白,强忍住眩晕之感撑住自己,方才没有栽倒下去。
很快,黑暗褪去,她眼前再度清明。
南荛痛苦地皱着眉头喘息,忍不住用手锤了锤钝痛的太阳穴,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感觉脑海中闪过了什么模糊的画面,太快了,难以捕捉。
她缓了许久,才慢慢站直身子。
肩膀不经意碰到了什么。
南荛转身,才发现此处有个隐蔽的洞橱,抬手打开。
里头挂着一副画像。
华服盛妆的少女,乌发柔软,眼似点漆,正手持羽扇立于一片花团锦簇之间,修长的脖颈扬起柔韧的弧度,姿态骄傲得宛若一只遗世独立的鹤,侧眸瞥来,眼神清明。
她的容颜,与南荛并无二致。
画的左下方,有小字落款:
——裴观清,绘于景元三十七年秋。
景元三十七年。
也就是六年前。
这是裴淩当年亲手画的……她从前的肖像……
南荛久久伫立,盯着眼前这幅丹青,无论谢明仪如何告知她真相,无论事情有多么可疑,她都一直心存侥幸。
直到此时此刻,终于亲眼确认。
她是华阳公主。
她的本名,叫萧令璋。
她不是什么可怜孤女,她是天潢贵胄,先帝之女,也是昔日名噪一时的长公主。
就在此刻,外头骤然有火光逼近,伴随着急促紊乱的脚步声。
裴淩回来了。
门被推开的刹那,外头骤刮进猛烈的风浪,掀起南荛的衣袂与长发,仿佛预示着一场深冬里的狂风暴雨。
裴淩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几乎所有人都瞧见了里头的情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敢出声。
南荛站在明亮的暖光中,不避不让地转过身,对上黑夜中男人投注来的沉沉眸光。
这一次,她先主动开口。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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