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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宋知怯见她这态度不由发怵,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背着手局促站在墙边,视线转了一圈,过去拿起扫帚,两手平举着走过来问:“你要打我不?”
老汉在一旁“呵”
地笑了声,说着风凉话:“你师父在这家里没被饿死,都算是你这做徒弟的孝顺。”
宋回涯放下杯子,长长吐出一口气,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
宋知怯两手举得发酸,反省不出问题,支吾着答道:“因为我……欺负人了?”
宋回涯笑了,冷声问:“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
小孩由衷地生出股恐惧之意,用力摇头。
宋回涯掏出方帕,放在桌上,声音发寒,气得微微颤抖:“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觉得那事当与你没有关系,既不是你的初心,也无关你的善恶,不必让你背一份生死的孽债。
可是我早提醒过你,不要自作聪明,你似乎不曾当真。”
小孩张着嘴,战战兢兢地听。
宋回涯问:“离开苍石城前,我让你对着一个地方磕了三个响头,你以为是为什么?”
宋知怯吓得脸色煞白。
老者也觉出不对,收拾了刀,默默进屋,避开战火。
“绑走你的那名江湖客,找到村外的客栈,跟里头的伙计打听你的消息。
那伙计以为你闯下大祸,有意为你隐瞒,结果引来武师的杀心。
归根究底,他的死,你我都有一份。”
宋回涯见她强忍着哭声,悲伤落泪,情绪稍稍平和,放缓了语速,只是措词依旧严厉。
“宋知怯,江湖就是这样,风急浪恶,不是人人都愿意与你讲道理。
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就只能是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一只蚂蚁。
他们动动手指就可以杀了你。
你以为可以靠着这些小手段,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心里痛快了?可若是今日那个青年,心肠狠绝一些,或是同你一样记仇,非要找个人宣泄。
你或许命大,跟在我身边,出不了事。
对面那个妇人,就要平白替你遭罪。
今日是这样,明日可能是另外的人。
你要是改不了这个毛病,我奉劝你,趁早离我远一点!
我不想每日跟在你屁股后面,替你帮别人收尸!”
宋知怯跪下抱住她的腿,哭得伤心欲绝:“我错了!
我改!
我一定改!
师父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没想那么多!”
老者拿着刀走出来,看不过眼,幽幽说了一句:“心情不好,冲一个孩子发什么火?你这本事,比她还不如。”
宋知怯抹着眼泪,泣不成声道:“我师父教育我呢,你别、别管我!”
老者讨了个没趣,气笑道:“没心肝的鬼丫头。”
宋回涯摸了摸徒弟的脑袋,见她是诚心悔过,也是被她哭得心疼,叹道:“起来吧。”
宋知怯还跪着,不肯撒手。
宋回涯抬脚挣开,她才慢吞吞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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