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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珝真很不见外地把皇后拉进了屋子,她趁机摸了下皇后的手掌,发现有些凉了,便取来一只早早备下的,温度恰好的手炉给她:“娘娘百忙之中还过来看望妾也就罢了,怎么不揣个热乎东西暖暖手,瞧您手凉的,可别受寒了。”
皇后只感觉自己掌心一暖,低头见是个包着鹅黄色,上绣一串紫葡萄的套子的小巧手炉,便举起来欣赏了下:“体寒的老毛病罢了,本宫不大喜欢手里拿着东西”
她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又上了年纪身子不好,常常拿着拿着东西就不知道给放哪儿去了,一来二去的,也就懒得再把玩这样精巧的小物件。
“就是老毛病,才更得上心注意些呢。”
谢珝真与皇后隔着一张小几,在矮榻上面对面地坐下来。
云容尽职地站在皇后身后,闻言她也忍不住对谢珝真多出几分好感,双唇蠕动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借机插上一嘴话。
通常而言,宫妃之间交谈的时候,若是主子没先开口,奴婢是不得擅自插嘴的,但这条规矩并不是很严,尤其是在这种私底下的场合里,若宫人与妃嫔关系亲密,或妃嫔乐意在这点上善待底下人的话,那宫人们也是可以跟着主子们聊天打趣的。
皇后刚刚好就是个脾气好的,别看她整日试图板着脸保持中宫的威严,跟在她身边的宫人们都晓得自家主子的心肠是何等的柔软。
她日日操劳宫务,好几次身子都被拖病了,偏皇后不大在意这个,似乎对她自个儿的病弱已经习以为常,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才人娘子说得极是。”
云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咬咬牙开了口,“娘娘偏说走走就热起来了,只肯穿一件披风。”
她这话一出口,谢珝真便晓得皇后看上去严肃,但对她宫里人——哪怕单纯只指最亲近的宦官女官们——应该很是宽宏的。
谢珝真自个儿对底下人也不差,但除了春分夏至这两个之外,其余宫人待她敬重偏多,不太敢亲近。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叫谢珝真才一入宫就处置了个宫女,还连连发癫,把胆敢闹到她跟前的大小嫔妃怼了个遍,还把钱仙蕙,本来好好的一个贵嫔娘娘,三两下给踹到冷宫里去了略微想了想,谢珝真赶在皇后开口之前,做出副不赞同的表情来:“这秋天的天气瞧着平静,实际上那寒意会慢慢儿渗进人骨头里去呢!
娘娘怎可如此”
她表情有些气愤起来。
一双猫儿一样又圆又亮的大眼睛责怪又亲昵地看着皇后,皇后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咳,都是老毛病,再怎么折腾也就那样,还不如不折腾。”
“不许管保养自家身体叫折腾。”
谢珝真连声叫夏至去把原本准备好的清茶,换了养生的汤羹过来,“妾原本还想求娘娘些事儿呢,您这样子,妾可不敢叨扰您了。”
她把话故意说得又软又甜,却又不似那种故意掐着嗓子说话的,而是一种豆蔻少女般的纯真,可谢珝真的音色本身不是那种太过软糯的,正经说话的时候反而透着些孤绝的冷艳。
这两厢中和下来,便叫谢珝真的话语里带着种奇异的媚,不会叫听的人一下子听出来,而是慢慢地随着每一个音节钩到那人的心尖儿上去——皇帝便是这样着了她的道的。
皇后也没留心到谢珝真精心设计过的声音变化,只觉得这女子说话的声音愈发好听,仿佛又要跟自己卖乖嘶才刚过去中秋,眼看着重阳节也到了,再不久,丹珠王帐送的王女王子,新罗照例上贡来的贵女也是差不多同一个时候入京外头忙了起来,皇帝便不怎么进后宫,他脚步被朝政绊住之后,内宫里头也少了不少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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