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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纹的奶娘吓得六神无主,听了贺绣的话才反应过来,大姑娘这样闹只能让事情更糟糕,她赶紧的上前来拉住了贺纹,和另一个嬷嬷一起架着她回东里间去了。
贺纹依然不安静,在东里间里又哭又骂。
贺绣听不下去,索性把早饭的粥推开,冷声说道:“百灵,你带两个人去再收拾一所院子,我要搬出去。”
百灵听了忙答应一声点了几个嬷嬷出去了,贺绣也不想在屋子里呆下去,便叫明珰抱了琴出了房门。
“姑娘,下雨了,淋了雨您会着凉的。”
明珰看着空中越来越细密的雨丝,担心的提醒。
“不怕,叫人拿一柄大伞来就是了。”
贺绣站在屋门口看着湿漉漉的黄土地面,又吩咐:“再叫人拿一副榻几来,我们去外边找个清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是。”
明珰把手里的瑶琴交给一个小婢女,她自己拿了一把折伞去贺绣装行李的马车上找了一副榻几出来,又叫了两个嬷嬷抬着榻,打着大伞过来接着贺绣出去了。
原本炎炎的夏日一下雨便凉爽了许多,浓浓的绿色浸润在雨中,犹如一幅飘渺的山水画。
贺绣走到昨晚苏培和贺纹事发的那棵柳树下,看了看地上尚自干爽的黄土,对明珰笑道:“就在这里吧。”
明珰答应一声,立刻带着嬷嬷把大伞撑开,地上铺上了一块毡子,然后把坐榻摆在毡子上,随后又把一张小小的矮几摆放在坐榻跟前。
贺绣在榻上坐下,小婢女把瑶琴递过来,明珰端端正正的摆在案几上,又道:“姑娘,奴婢去取了香炉来吧。”
抚琴乃是极其雅致的事情,通常都要焚烧上等的香饼。
“不必了,你细细的嗅一嗅,这雨中自有一股清淡的香味,似是芳草香,又似是泥土香,这种香味本身就比那些香饼香球高雅了许多,又何必焚香。”
明珰莞尔一笑,说道:“姑娘这话真真有名士风范,若是九郎听见了,肯定喜欢。”
贺绣也微微的笑了笑,抬起手来在琴弦上抚过,奏出一串清远的琴声。
明珰立刻收了笑,静下心来听起了琴。
贺康的院子里,谢允之伸着懒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迷蒙的雨丝喃喃的说道:“这是谁在抚琴,琴声竟然如此明净清远,令人心旷神怡啊。”
,!
苏培此时也被琴声吸引,从厢房里慢慢地踱步出来,站在雨丝之中,一脸的神往。
谢允之便道:“我还当如此美妙的琴声是苏先生所奏呢,原来不是。
只不知这样落魄的小村子里还能有谁能奏出这样的仙曲?”
“琴声从村头上传来,派人去看看便知。”
贺康也负手踱步出了屋门,看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微微笑道:“说不定我们还能在此处遇到一位名士呢。”
“大郎言之有理。”
谢允之说着,抬手把自己的心腹婢女叫了过来:“菱儿,拿一壶好酒给那位抚琴者送过去,就说我与贺大郎君愿邀君同饮。”
菱儿答应一声转身回房,不多会儿的功夫果然捧着一个托盘出来,大红色云龙献寿雕漆托盘上摆着一把白玉雕花酒壶并三只白玉杯。
贺康见了微微笑道:“此乃前朝宰相所珍藏的东西,不想竟到了五郎的手中。”
“这名酒总要有相配的器具,这样才配得上弹出如此仙曲的名士。”
谢允之有些小小的得意。
“呵呵,你呀……”
贺康微微一笑,指了指谢允之,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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