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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楼朝热闹的铺子一指,淡笑应答。
徐仲景目光却被他手上的荷包吸引,这样式不像是男子所佩,他意味深长道:“二殿下这是……”
“可别误会”
,萧重楼大方摊开手,道:“我皇姊最是喜莲,路过瞧见觉得别致就买了,回头好送她。”
拖着醉得迈不开步子的徐仲明,齐衡后赶上来,扶着他勉强站稳。
徐仲景回头看了眼不成器的弟弟,提过徐仲明的衣领令他站直,随后朝齐衡和萧重楼道:“见笑了。”
“不过,二殿下还有皇姊?我怎么不记得。”
“哦”
,萧重楼道,“我皇姊封号嘉禾,性情安静,少与宫外走动,且徐兄一直在边关抗倭,没见过也实属正常。”
“兄长。
你不知道”
,昏沉沉的徐仲明打了个酒嗝,脑子抽风般忽然清醒了似的,把虚屈着的腿伸直了,舌头边打着卷含糊道,“嘉禾殿下长得就跟你往年说的什么得似的……”
他满面醉红,一通抓耳挠腮后找回了当年那个词:“貌、貌若洛神。”
齐衡来不及阻止,听得心头一窒,暗中拧了他一把,徐仲明好端端忽然背后针扎似的一痛,“啊”
一声叫出声来。
夫子考较学问时没什么文采,这会倒想起曹子的《洛神赋》来了。
“我又没说错。”
徐仲明还在小声嘟囔。
大庭广众下怎可随意评价人容貌,还是女子,且又是公主殿下,实非君子之言,齐衡忙捂了他的嘴,怕他再说出什么不敬之言
齐衡温文尔雅的面容露出一丝尴尬:“他太醉了,酒后失言,莫怪莫怪。”
萧重楼淡淡瞧了眼徐仲明,最终没说什么。
五陵年少好颜色。
徐仲景也曾有放浪不羁的时候,只是去军中后收敛不少,弟弟莫名的醉言让他想起几年前他同徐仲明评论乐坊内的名妓。
他那时见遍颜色,都不以为美,只觉读过的曹子诗赋中的洛神颇有意味,可惜没有任何一位佳人能代入其中。
听到了弟弟这样说,徐仲景负在背后的手指微微摩挲,心中对萧重楼这位皇姊起了些好奇。
“二殿下。”
一道清冷似碎玉的声音叫住萧重楼。
萧重楼侧过身,意外地瞧见牵马过来的荀启。
他俯身一礼:“荀先生。”
一旁齐衡闻言闪过丝疑惑,这位荀大人他是知道的,在翰林院高就,可不曾听说过他当过萧重楼的先生。
是得了庆元帝安排去崇文馆上课,而这几天事务繁忙,荀启还未去崇文馆正式领任,萧重楼却已经改口唤他“先生”
了,消息不可谓不灵通。
荀启扫视过几人,眸光若明镜在徐仲景面上稍停,倏尔落在萧重楼手上的荷包上,他徐徐开口道:“看不出二殿下原来与您皇姊关系这样亲近。”
“毕竟,我只有这一个阿姊。”
萧重楼顿了顿,嘴边爬上清浅的笑意,“不过少与外人道罢了。”
原来荀先生不知什时候站在那儿看见了他们,将几人方才的话听了个全。
荀启没有再多说的意思,颔首打过招呼便牵着缰绳侧身往前。
一道锐利逼人的目光锁住他,荀启似有所觉,未予理会。
徐仲景伸臂拦住他,毫不遮掩地上下审视荀启,眼珠一转定在荀启牵着的马上,他咧唇道:“荀大人牵马夜归,看样子才从城外回来?这是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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