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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屿蹙眉,“那是怎么捏的?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又是一声很清脆的声音,苗书杰痛得又叫喊出来,许清屿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看来你不太喜欢遵守游戏规则,既然如此,那——”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苗书杰,薄唇微勾,眉宇间的阴狠暴戾再无任何遮掩,“游戏结束。”
云徽睡得很不安稳,做着杂乱无章的梦,在梦里这些东西却又好似能奇迹的串联起来。
她好似身处一团浓浓的迷雾中,眼前除了弥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四面八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有唱有笑,有说有叫,她独自一人在迷雾中前行,但不管走出多远,都仿佛在原地踏步。
雾气未散,她站在原地,听着那些声音慢慢朝中心聚拢,很嘈杂,她却每句都能听清。
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眼前的迷雾在顷刻间骤然散去,刺眼的光亮让她难以睁眼看清面前的景物,只听见有人朝她走来,头皮传来一阵剧痛。
她听见哭喊吵闹声,无需再睁眼便知是身在何处。
苗书杰比她大几岁,有一天上了晚自习回家,大姨他们不在,她开门听见有声音,以为是进了贼,正要下楼叫人时看见苗书杰□□着身子从洗手间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女生,同样的□□。
云徽赶紧退出去,关门前听见他们的笑声。
那女生问:“这就是你那个妹妹?长得还很好看。”
苗书杰答:“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二手货。”
二手货三个字犹如长矛刺进心脏,她气得浑身发抖,想进去告诉他们,她不是,但在拧上门把那瞬间又收回手。
她不能跟人起冲突,更不能跟苗书杰吵架。
苗书杰会打她,会把她书包里的课本作业撕得粉碎,撕完再扔在她脸上,挑衅的让她站起来继续骂啊。
“你在床上浪一点,骚一点,勾引个男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不怀好意的打量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有经验了。”
如果说有什么比外面的流言蜚语更可怕的,便是每次打开门苗书杰嘲弄轻视的目光,外面人声音她可以躲,可以装作听不见,苗书杰的不行,他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她是个二手货,脏。
以此一次又一次的威胁她。
又一声的电闪雷鸣。
云徽缓缓睁眼,雨还在下,窗帘被拉开一半,两只通体雪白的猫趴在玻璃前,好奇的看着玻璃上的水珠。
后背起了一层薄汗,仿佛被卸载重装的四肢又酸又痛,过量褶皱的被褥显示着几个小时前两人的疯狂和交缠。
昏睡前的记忆慢慢回笼,身旁没人,变凉的位置显示着他已经离开许久。
床头点着熏香,熏香下压着一张便利贴。
【出去买点东西,醒了给我打电话。
】
手机就搁在旁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醒了。”
云徽听着他那边空旷的声音,因为醒来不见人的失落和忐忑在此刻被安抚下来,“嗯。”
“这么大雨,你出去买什么?”
话落,便听见输入密码的声音,电话和门外的提示音同时响起,许清屿嗓音带着笑意,“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云徽踩着拖鞋出去,客厅的灯亮着,比平时更亮。
许清屿站在玄关,见她出来笑了下,“站在那儿,别动。”
云徽闻言停下脚步,天花板的灯被关掉,整个房间登时被暖橙色的光晕铺满,脚边铺着的玫瑰也搭着细细的暖灯,从脚边蔓延至门口,像牵引着两人的线,顺着这条线便能找到对方。
许清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束花,是她最喜欢的凤尾丝兰,点缀着红蓝色的满天星。
几乎是瞬间,云徽便明白他要做什么。
许清屿脱掉黑色大衣,里面是衬衫和西装,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深蓝色的领带系在喉结下方,刘海自然垂在额前,堪堪遮住那双长眉。
他双手捧花,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走得很慢,客厅很安静,安静得云徽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靠近跳得越来越快,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再又松开,捏着睡衣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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