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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沉吟后,他才又说道:“你共故太傅二息友善,近日常常走访窥视一下,他们若有什么言行失格,先都记下来。”
“阿耶不是说大行台并无动念?”
赵永国闻言后,顿时好奇问道。
赵贵下意识又挥起鞭子,但见这小子惊惧遮挡,强自按捺下来沉声道:“大行台不会做出有碍故义的事情,这是他的宽厚包容,但世道之内相涉者不会自疑防备?舆情滋扰之下,那二子可保无事,但此门余荫不会再卷顾杂余!”
赵永国听到这话后又思忖好一会儿,才有些明白父亲的意思,说到底故太傅二子才是贺拔家真正的嗣传。
若这二子处境堪忧,哪怕贺拔胜仍然苟延残喘,也不会在别处使力太多,李泰自然也就没有了庇护。
“更何况,此子入乡短时,却能在乡里治业雄厚。
太师同他友善,能无使物相助?那二子也非薄物推义之类,能忍自家粮帛倾注别家豪使?”
赵贵人老成精,入乡走了一遭,脑海里便已经生出许多炮制那小子的思路。
贺拔胜命不久矣,高仲密闲人一个,若干惠军门匹夫,崔谦等虚荣坐客,这小子纵在乡里经营出些许薄势,只要强援一倒,也能轻松摧垮。
送走赵贵父子后,李泰返回别墅,刚刚登榻卧倒的贺拔胜便对他呲牙一笑:“解气吧?”
李泰苦笑一声,叹息道:“终究还是直接弄死过瘾!”
贺拔胜听到这话后笑容更欢,片刻后才正色道:“今天的羞辱可不只是为了给你出气,你也见到赵贵的忍性。
他是比你年轻,还是比你势弱?世情刁钻,有的时候,哪怕再怎么不甘,吞声忍气都是必须的。
莫说赵贵,就连……唉,总之记住,事当危难之际,最重要的是一口意气。
但若不是即分生死,最累人的也是一口意气。”
李泰听到这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后世的赵贵可不就是一口意气没忍住,搞得全家遭殃?
不过今天见到赵贵跟他儿子,李泰倒是想起来,眼下的赵贵的确不能看低,起码在宇文泰亲切会见高神武之前,想把赵贵一家彻底弄死的难度不小。
宇文泰家闺女那么稀缺的资源,赵贵一家就得了俩。
长子赵永国、次子赵永仁,全都娶了宇文泰家的闺女。
单就姻亲关系看来,那真的是宠冠西朝啊,宇文泰对赵贵这个拥护元从是真的好。
当然,眼下宇文泰家的闺女除了那位早早抱着奶瓶结婚的元家太子妃,其他的仍然养在深闺人未识,没有大规模的与北镇军头们联姻。
想到这一点,李泰心里不免一动,又想到之前表哥崔谦跟他的谈话,便开始考虑截胡的可能性。
虽然很渺茫,但想想也不犯罪。
如果想截胡,他现在这状态显然是不行的,闲在乡里凭什么跟人家肱骨元从、实力军头竞争?
起码也得进大行台做事,宇文泰兴许就看小伙儿又帅又精神,实在不舍得他去别家登堂做客。
哪天下班晚了,留家里吃顿饭,感情这不就来了?
想到这里,李泰又长叹一声,他何尝不是壮志激昂、智力拉满,兢兢业业种田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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