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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摸索着去找了净水,用水把眼睛洗干净。
一睁眼,她又看到了一片朦胧的白光。
这白光中,似乎还有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时二嫂使劲儿的眨了两下眼睛,这一片白光都没有从她眼前消失。
“月白!”
时二嫂发出一声惊呼。
她感到很慌张,莫非自己的脑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她都看到了天堂!
时月白飞快的转动轮椅,来到时二嫂的身边。
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时二嫂,“你怎么了?”
时二嫂又流出了眼泪。
她要死了,可是她的女儿还小,时祥瑞还没有长大。
那些人又来骂她们一窝智障傻子了,谁开枪打死他们?整个时家,就只有她一个听力极好的人。
废土固然让人绝望,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死了。
就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让她没法放心去死的人与事。
时二嫂哭的更厉害,眼泪一汩汩的流。
黑黄色的眼泪,把她整张白净漂亮的脸都染的黑黑黄黄的。
那些眼泪不仅刺痛了时二嫂的眼睛。
还在她的脸上,引发了一片细小的红疹子。
时月白急忙让时幺幺端来净水,不断的给时二嫂洗眼睛和洗脸。
“月白,我看到了天堂。”
时二嫂双眸无神,坐在时月白的轮椅前面,仰面让时幺幺拿着水瓢,冲洗她的眼睛。
她的手一直攥着时月白的手,哭着说,“怎么办?我放不下你们。”
“别胡说八道。”
时月白斥责时二嫂,“哪儿有什么天堂?现实点儿吧,这世上只有地狱,我们现在就在地狱里。”
她的嘴巴一向比较毒。
身在废土,跟身处地狱也没什么区别。
“你最近水喝太多了,体内水分充足,眼泪才那么多吗?”
时月白不耐烦安慰多愁善感的时二嫂。
时二嫂也不敢再哭,生怕自己哭多了,时月白会吼她。
等时二嫂的眼前又缓缓恢复一片黑暗,她才哽咽着说,“月白,我没找到油。”
没有油,就没法儿煎土豆。
时月白无所谓的说,“也就那么个意思,不用油直接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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