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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她只在一个孩子身上倾注过心力,那便是当今皇帝,可惜随着年月渐长,这份感情也渐渐淡去了。
对皇帝是没多大影响的,因为他心怀天下,无暇顾及这种小事,可是孙太后不能不感到悲哀——她发觉自己真的老了。
?
自作孽
孙淑妃回到寝宫,方才受的气仍憋在肺腑里,闹心得慌,她咬牙切齿的道:“你瞧瞧她多厉害,连太后都帮着她说话,本宫这个亲侄女竟不如一个外人了!”
抱琴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明晓得她未必肯听,也只能苦劝道:“娘娘且忍一忍呀,连贵妃护驾有功,又刚诞下皇子,陛下多体恤她些也难免,等日子久了,或许陛下就能记起娘娘您了……”
“忍忍忍,本宫已经忍了这么久,莫非要本宫忍一辈子么?”
孙淑妃气恼说道,“陛下这样喜欢那孩子,等再过些日子,说不定便要封他做太子了,哪还有本宫的立足之地?”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抱琴心道。
她可知道孙淑妃的痛处便在于子嗣,若这时去触她霉头,恐怕迁怒于己身,抱琴只好干站在一边不说话。
孙淑妃发泄完一通,情绪反倒平静下来,她定了定神说道:“去把孙婕妤给本宫叫来。”
这时候找孙婕妤有何用?皇帝一样没往她宫里去。
抱琴心中纳闷,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应道:“是。”
待孙柔语姗姗来到后,孙淑妃已将殿内的下人全部屏退,笑吟吟的朝她招手,“过来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孙柔语心头蓦地掠过这句俗谚,碍于淑妃是她的亲姐姐,也只好不露声色的挨着坐下。
没有旁人供使唤,孙淑妃亲自给她倒了盏沏好的香片,笑道:“陛下这些天也没去看你吧?”
不待孙柔语回应,她便自问自答的叹道:“本宫何尝不是一样,可叹陛下的心如今都牵系在那人身上,咱们这些可怜人只能备尝冷落滋味。”
孙柔语谨慎的应道:“妹妹倒不这样以为,陛下乃天子,你我不过为侍奉陛下的妾室,陛下若来,自该感到欢喜;陛下即便不来,咱们也需随遇而安,不可妄自悲叹。”
这是劝她放宽心胸的话,孙淑妃听了不禁冷笑,也懒得遮遮掩掩与她周旋,“你当然不必在意,可本宫却咽不下这口气!
好不容易扳倒连氏一族,却依旧在宫中留下这个祸根,哪天陛下动了心思,立她的孩子为太子,你以为还能有你我二人的安身之地?”
她懒懒瞥了眼对座的姊妹,“本宫知道你不喜争宠,可你别忘了,你也是孙家的人。
若孙家没落,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孙柔语沉默了一会儿,“但连氏的孩子已经生下,咱们还能有什么法子?陛下纵然真动了立太子之心,咱们也只能干看着罢了。”
“谁说没有,倘若那个孩子没了呢?”
孙淑妃唇畔露出一线诡秘笑意,声音也变得婉转动听起来,她殷殷抓起孙柔语的手,“好妹妹,这件事,唯有你才能帮我。”
孙柔语感到一样滑溜溜的东西钻进自己袖口里。
侍女青竹在殿外已等了许久,见人从合欢殿出来,忙迎上前去,“主子同淑妃娘娘说些什么?费了这半天的功夫。”
长街无人,只余风声。
孙柔语也便低低同她说了几句。
“什么!
淑妃娘娘要您谋害皇子?”
青竹吓得惊呼出声,旋即意识到动静太太,赶紧捂上自己的嘴。
她悄悄问道,“主子您莫非答应她了不成?”
“我怎能不答应?她用倧儿来威胁我。”
孙柔语神情疲惫,“若我不肯依从,倧儿在孙家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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