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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松烈深吸气,稍稍偏头,给歪着脑袋凑来旁观的义子使了个眼色。
卫嘉言顿时了然,对着萧松烈重重点头后,一手挽起小孟太医一手揽住药童,连拖带拽的出了厢房,并贴心合上房门。
萧松烈:……
萧松烈闭了闭眼眸,正犹豫着与她说些什么,戈宁忽而仰起脸蛋,湿漉漉的杏眸转向他。
“我真的不是做梦吗?”
指腹沿着下颌缓缓上移,轻抚在男人脸侧,仿佛在确认。
大半年没能收到方大勇的家书,没多久方大勇阵亡的消息紧跟着传回来,戈宁便是万般不能接受,心底也不得不信了几分。
可现在,方大勇回来了,功成利就,再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伤了脑袋,无法亲眼看一看分别三年的夫君。
萧松烈敛去眼底的微妙,张口想要解释:“我……其实……”
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戈宁难以遏制的轻笑出声,她不管他要说什么,猛地支起身子,丰润柔软的唇瓣贴上了萧松烈的唇角。
温热咸涩的泪水滑落到两人相触的唇边。
话才开头,萧松烈就说不下去了,呼吸在这一瞬凝滞,身子彻底僵住。
怔愣间,他听到戈宁嗓音软糯,撒娇似的低喃一句:“你还活着,真好。”
记忆的缺失带走了戈宁对方大勇所有的情绪情感,在云州,对于方大勇的出现她无知无觉,甚至有几分质疑。
而今,戈宁终于享受到迟来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戈宁难以抑制心潮的澎湃,微微偏首,准确无误含住他的下唇。
萧松烈表面瞧着是神色如常,可紧握的拳头与紧绷的下颌出卖了他,胸腔激烈震荡。
应该推开她,应该早些告知她真相,应该……有太多的应该可以避免出现此时的局面。
他分不清是后悔多一些,还是隐秘的、卑劣的、难以宣之于口的雀跃更多。
察觉到夫君呼吸变得急促粗重,戈宁从冲动中回神,眼尾的绯红蔓延至面颊。
她羞怯地缩回双臂,垂眸敛眉,“他们都说你死在了边州,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要跟着下去陪你。”
守寡的日子并不好过,再嫁亦是艰难。
她有哥哥嫂嫂,有在县学读书的侄子,还有未能出生侄子侄女,白老爷身为一方豪强,对付戈家轻而易举,不见得会放过他们。
方大勇若是阵亡,戈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坚持,去哪寻求新的庇护,护住她、护住戈家。
幸好,他回来了。
戈宁从未这么开心过,她满足地牵起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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