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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三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于大娘子多少知道一些。
穷外姓家的独子,家里跳大神的,长得还比村童们好看些,三样叠在一块儿,他又不会蹭前擦后的捧村人臭脚装丑讨好,自然要被排挤。
原有几个天真顽童贪他好看不计较这些的,又要被家中大人告诫,挨上两顿打也就不再与祝三玩了。
祝三是十分孤单的,既无玩伴又无朋友,除了“练功”
也就是学着跳大神、帮家里做各种活计,就是偷听课,再闲下来,就剩下远远坐在一边,看着村里人玩耍、游戏、热闹。
看着祝三白净漂亮的脸,于大娘子心里又多了一点对新认的干儿子的怜惜,说:“三郎,别看那个了,你来,我与你讲一讲这街上的事儿,你好心里有个数儿。”
既然祝三不是个软面团子,于大娘子待他就与原本的打算不同了。
立意叫他多学些东西,也好帮衬己等。
祝三闻言转过头来:“好。”
张仙姑心里发酸,自己辛苦生养的女儿,以前只对自己这样,现在又添了一个“干娘”
。
看这新晋的“母子”
二人相处融洽,张仙姑悄悄剜了女儿一眼,心里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咬咬牙,张仙姑回了自己房里,将藏在铺下的一只小罐子刨了出来,揭开封住罐口的花布,伸手进去摸出了几串钱来——这是她几乎全部的私房了,原预备着给老三裁新衣、家里买盐米之类。
翻来覆去数了几遍,才拿出了一半——两串钱,将剩下的依旧藏好,抱着这两串钱再去找于大娘子。
于大娘子已教了祝三分辨户籍文书,由此说开来,讲些家长里短的官司,她的父祖兄弟侄子都是吃的公门饭,她自幼耳濡目染也粗通县衙里的一些事务,择要给祝三说了,好让这个敢提斧砍人的干儿子知道县城的王法还算管用,叫他行事再谨慎些。
张仙姑“噔噔”
地抱着钱走过来,于大娘子和气地说:“妹子,有事?”
张仙姑将两吊钱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说:“大娘子寡妇失业,也不容易,咱们互相帮衬,总不好吃穿住用的都花大娘子的钱。”
于大娘子道:“三郎还管我叫一声‘干娘’,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你们帮了我的大忙,我怎么能没点意思?你这么算账,就是生份啦。”
两人十分推让,客气得仿佛亲姐妹一般。
花姐在一旁看了暗暗摇头,又偷看祝三一眼,祝三似有所闻,回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在争执的两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齐停了下来,于大娘子道:“三郎,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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