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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傅熙宁不愿叫他丢侯府的脸,临出门时给了他件裹身的衣裳,好歹遮住了要害和脸,一路步行着回了侯府。
一进门,他直奔老夫人的永寿堂。
祖母交给他的那个什么小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说,云媞已经死了吗?还拿来了她的耳坠……可一进永寿堂,傅轻筹才发现,里面伺候的人似乎格外多,下人们进进出出,满脸肃穆。
傅轻筹拦住端水出来的齐姥姥:“这是在忙些什么?”
“老夫人早些时候,口吐白沫,突发晕厥,大夫说凶险之极……”
傅轻筹一愣,“祖母不是已好了许多,为何突然又发病?”
“老年人的病症,谁说得准呢?”
齐姥姥摇着头走了。
祖母这一时半会儿是问不出什么了。
但孝顺,多少还是要装一装。
傅轻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一步跨进永寿堂。
迎面遇到了给老夫人看诊的大夫。
两人寒暄几句。
大夫欲言又止。
傅轻筹皱眉,一脸关心,“怎么,是祖母病体有碍?”
“……倒不是。”
“可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傅轻筹面上故作和煦。
“那,老朽就直说了。
自老夫人中风倒下,就是老朽为老夫人看诊,这……这诊费,是不是也能结一下?”
送走大夫,傅轻筹长叹一声,疲倦地歪在高背座椅上。
自从珠隐院烧了,他自己的大部分体己,都化作了乌有。
侯府是日子,素来过得紧巴。
他和侯爷的月俸,加在一起,也入不敷出。
现在,祖母倒了,喝药又是一大笔支出……隔壁花厅里,传来武安侯和朋友饮酒的阵阵喧哗声。
武安侯的大嗓音,像直接在傅轻筹耳边吼叫,“老子没出息,可老子儿子有出息,能娶金枝玉叶,前途不可限量,后代也是凤子龙孙……”
傅轻筹闭上眼睛。
全家人都在等着他尚主。
盼着他尚主。
除了等着、盼着,什么都不做。
侯府的一切,都压在他肩上了。
可他现在……幽暗的室内,傅轻筹猛地睁开眼睛。
不行!
宝宁是他手里最好的一个机遇。
这样的机遇,怕是一辈子,也只能遇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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