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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的热气都没了,我下回一定不多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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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宅满打满算就是个小二进的宅子,占地并不大。
母女二人在正屋惹出的笑闹声,隐隐约约传进东厢房和西厢房。
西厢房内,阿兰与管事的婢子睡在一处,正对着烛火做着针线活。
听见动静后,二人相视一笑,继续穿针引线。
而东厢房内,绘声绘色讲着故事的孟知味,以及全神贯注听故事的叶柏,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唉,桑桑怎么又在“招惹”
夫人姑母啊!
一大一小停顿片刻,见怪不怪地继续讲睡前故事。
虽然东厢房内拢共就一张床榻,但这一大一小挤一挤,却也还算宽敞。
孟知味眼睛上的布条已被取下,他背压隐囊、靠在床头,和颜悦色地将一个冒险故事讲完,然后才温声道:“好了,该睡了。”
叶柏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素来是个有分寸的郎君,晓得不能让孟知味太过劳累,因而不会和同龄的大多数孩童那般纠缠。
小郎君钻出被窝,趿拉着鞋子去到桌案边,从暖炉上温着的小锅中,舀了一碗温热的清水,接着小心翼翼地捧着陶碗去到床边,将其递给孟知味。
“姑父辛苦了,阿柏给你倒水喝。”
孟知味稳稳握住掌心的陶碗,在叶柏的辅助在,他慢慢将碗送至唇边,小小饮上一口,笑道:“多谢阿柏。”
“应该的。”
叶柏接过陶碗,把它放到床边小桌案上,吹灭烛火,随后乖巧地躺进被窝里。
他感受到孟知味在躺下前,帮他掖了掖被角,忍不住感叹道:“姑父,有你真好。
自从懂事后,我就跟着阿翁一起住在故居,偶尔才会回到永兴坊,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
阿翁看管得很严,连我家耶娘都不能来陪。”
“从小到大,没有人像姑父你一样,日日给我讲故事,每晚都帮我掖被角。”
孟知味摸索着躺下,翘起唇角,温和地抚了两下小郎君的头顶,没有多说什么。
叶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趁着夜色遮挡,悄摸摸用头顶蹭了蹭对方温热的掌心。
蹭着蹭着,他忽而想起一事来,犹豫地开口:“姑父,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孟知味眉眼柔和:“你说吧。”
听见准确的答复后,叶柏又踌躇片刻,然后先将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叶家往事”
全盘托出,接着才困惑道:“姑父,那些人都说子嗣为重,是真的吗?”
“为何你与姑母的阿翁,就并不在乎呢?”
闻言,孟知味愣了愣,笑道:“先不提女子不如男的认知是多么的浅薄、世人眼中所谓的男子传承香火是多么的愚昧,于我而言,你的姑母和阿姐才是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人活一世,能让自己与看重之人过得快活自在,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叶柏年岁还小,将这一番话翻来覆去地在脑袋里琢磨许久,仍然有些似懂非懂。
一时间,屋内无人开口,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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