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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肃王的语气渐弱,黑红的血色留在顾长思的前襟,留下了一张甚至能够看清指骨骨节的掌印,“他不会放过你的……小晞。”
嗡的一声,顾长思眸子紧缩。
肃王死了。
那杯毒酒还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无辜地映衬着月色,望着顾长思。
父母
不知道是哪个府中下人进屋奉茶时先失声尖叫的,也不知道是肃王的哪个妻妾先开始嚎啕大哭的,等到顾长思回过神时,他正逆着哭丧的人群前行,被魂不守舍地拉出了这片是非地。
他身上还挂着肃王死前呕出来的毒血,大半的衣襟上都是血迹,腥臭的、令人作呕的,他下意识想去扫清,可一动,就被人紧紧地攥住了腕子。
他抬头,是霍尘。
霍尘拉着他,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往外走,哭喊、尖叫,仿佛都没入他的耳,他嘴角绷成一条平直的线,那双时时刻刻泛着温柔的桃花眼里尽是寒冰,一路将他带出了肃王府,推进了马车里。
进了马车,他翻出备用的衣物放在一边,伸手来解顾长思的扣子。
顾长思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麻木地被他摆弄着。
霍尘剥开了顾长思的外袍,露出了雪白的中衣,幸好里面没有溅上血迹,他浅浅松了一口气,把那脏污的外袍踢到一边,伸手重新给他穿好了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才半蹲下来,双手拢住顾长思的手掌。
“看看我,阿淮。”
顾长思漆黑的眼珠动了动,唇角干裂。
霍尘更加用力地攥了攥他冰凉的十指:“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顾长思胡乱地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胡乱地摇了摇头。
霍尘不再说话了,紧紧地把他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时而拿出来放在唇边碰碰,温润的触感唤回几缕顾长思的神魂,等到他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时,他们刚好到了定北王府门口。
“下车吧,阿淮,我们到家了。”
顾长思用力地闭了下眼睛,说出来的话音还在颤抖:“……长记呢?”
“说是看到了崔千雀的行踪,继续跟上去了。”
霍尘一下一下摸着他的手背,“不想了,回去睡一觉吧。”
“不,不回这儿。”
顾长思偏头看了眼外面,定北王府门口的守卫也是宋启迎拨过来的,现在他但凡看见和宋启迎沾着缘由的人和事都会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和杀心,“我们……回玄门吧。”
玄门今日没有人。
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里面都没有掌灯,只有几个按例巡查的守卫在巡逻,看见顾长思回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忙不迭过来请了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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